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到床上男人的臉上,濃密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幾下,眼睛慢慢睜開,因宿醉而導致男人的頭疼痛沉重,他用右手按住兩邊太陽穴,借此使自己清醒一些。
捏了捏眉心,男人從床上坐起,一邊掀起的被子使他突然想起昨夜那個女人,那個跟他纏綿一夜的女人,床上的斑斑血漬讓他憶起昨夜女人的生澀。
他在房間裏找尋著那個身影,可是房間裏除了他以外,空無一人,地上散落的衣物提示著他昨晚的荒唐。
那個女人就這樣消失了,他甚至都沒看清她的模樣,房間裏還餘留著她身上特有的馨香,他默默地穿起衣服,卻在櫃子腳看到一件東西。
撿起來一看,原來是個吊墜,可以說是個造型精致的吊墜,外形是本打開的書,書的封麵呈淡粉色,書側一圈鑲有熠熠奪目的小水鑽,書的內頁上刻著一個藝術字母“Y”。
應該是昨夜那個女人留下來的,男人收攏五指,把吊墜握緊在手中,然後從衣服裏掏出手機按了幾個鍵。
電話很快被接起,“喂,昨天那個女人是誰?好,我知道了。”收起電話,手指把玩著吊墜出神。
那女人是酒店安排的酒家女,不應該會有這麼生澀的表現,也許——昨夜真是她第一次出場,他收起手中的吊墜,轉身走出了房間。
邱書雅漫步在人潮湧動的街頭,看著身邊走過的人群,她突然發現自己像是一個多餘的人,她自嘲的衝自己苦笑了下,繼續向前漫無目的地晃著。
從早上蹲在街頭哭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從剛開始的委屈、哭得不能自已,到後來的默默流淚,直至到現在已經哭累了,眼淚收回眼眶。
書雅在人來人往的街上遊走著,感覺這個世界離她好遠好遠,不想回學校,也不能回家,這個樣子讓媽媽看到隻會更加難過。
沿著街道一條一條的行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雙腳已經麻木的沒了知覺,隻能機械地重複著向前的動作。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路燈初上,原本人潮湧動的人群此時更是多得舉步困難,看了下時間,該回去了,昨晚就沒回去,回去晚了媽媽肯定會擔心。
想到媽媽,書雅轉身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在鄰近家門的時候,她透過車子反光鏡整理了下頭發,拍了拍臉頰,揚起了嘴角,這才打開了家門。
“媽,我回來了。”
邱媽媽聽到女兒的聲音從廚房裏跑了出來,“可回來了,昨天一晚沒回來,去哪了?”
稍微遲疑了下,書雅鬆開輕咬的唇瓣,“昨天跟同學逛街,後來太晚了就住在她那了,忘記打電話回來了。”
邱媽媽輕拍女兒額頭,道:“你這記性呦,快洗手,準備吃飯了。”
看著女兒進房間的背影,邱媽媽的笑容漸漸凝結,書雅今天笑的好勉強,臉色也憔悴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功課壓力太大。
搖搖頭,邱媽媽又鑽進廚房繼續做著晚飯。
書雅把水龍頭擰開,冰涼清澈的水捧在手裏,鋪灑在臉上,她想用純潔的水來洗刷自己,抬頭看到鏡中的自己,有些紅腫的眼睛,蒼白的臉色。
抬手撫上鏡中的自己,視線移到脖子上,空空的,鏈子呢?掛著吊墜的鏈子不見了。
書雅慌亂的翻找著自己的口袋,沒有——難道是掉在了那裏——
難道那個跟著自己十九年的吊墜也要隨著自己的清白一起消失不見了?終於書雅忍不住失聲痛哭。
“書雅,你怎麼了?不要嚇媽。”邱媽媽緊張的抱著跪坐在衛生間裏的女兒,不停地搖晃著女兒的身體。
“媽,沒有了——沒有了——”書雅語無倫次的哭喊著。
“什麼沒有了?”邱媽媽一臉緊張的追問。
看著母親焦急的雙眼,邱書雅突然間清醒過來,“是吊墜,我的吊墜不見了。”
邱媽媽鬆了口氣,從地上拉起女兒,“掉了就掉了吧,洗洗臉,吃飯吧。”
看著母親的背影,書雅仿佛感覺母親突然間老了十幾歲,她知道,那個吊墜對母親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飯桌上,母女倆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吃著飯,看著頻頻失神的媽媽,書雅忍不住開口道:“媽,你放心,我會把吊墜找回來。”
“算了,掉了就掉了吧。”邱媽媽衝書雅微微一笑,隻是笑容中帶著無力與一絲的蒼白。
“可是——那是爸爸留給你的。”
“也許這就是命,不用擔心我,我沒事。”說完轉身到廚房去盛湯。
晚上,躺在床上的書雅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失神——也許這也就是自己的命,可是吊墜——媽媽對爸爸唯一的念想,不能就這樣不見了。
臨睡前,書雅做了個決定,明早再去一次那個傷心之地,把吊墜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