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上官惠身穿一襲素錦宮衣,外披水藍色輕紗,微風吹過,輕紗飛舞,整個人散發出淡淡靈氣,三千青絲被挽成一個簡單的碧落髻,將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戴上。心想自己剛剛被提升為貴妃,是時候該去向王後請安了,隻身一人向禦花園走去,隻見春韻亭孤立在萬花叢中,四周遮以粉色紗帳。婉娩一歎,掀起粉色紗帳走了進去。
白紗裙包裹著玲瓏身段,腰束一條流蘇,玉手中輕握一條絲綢手帕,頭梳百合髻,體內馨香遠散,眉若遠山。林水柔靜靜坐於春韻亭中,淡望向遠處,一雙秋水眸楚楚動人,心想皇上許久沒有來我這裏了,不免一陣傷感,低頭撫弄秀發,眼角的銀色勾勒出一絲妖媚,紅唇嫣然。看見前麵緩緩而來的惠妃,微微一笑,等著她開口向自己請安。
上官惠步入亭中,看到林水柔端坐在主位上,便走了過去,俯身,“上官惠見過王後,王後千歲。”
林水柔淺淺一笑,道:“汝是右丞相之女?”
上官惠微微點頭,答:“回王後,正是。”
林水柔莞爾一笑,道:“惠妃請起吧。”
上官惠緩緩起身,言:“謝王後。”
略一思量,問道:“惠妃年方幾何?”
微微上前,頷首,鶯鶯道:“回王後,臣妾年方十九。”
十九,還正值青春年華呢。如今的自己早已逝去了青春,再也無法抓住大王的心,這惠妃動作舉止透著股機靈勁兒,若她能為我所用,到也是件好事。思及此,柔柔笑道:“惠妃剛剛進宮沒有多久,若缺什麼,開口便是,本宮吩咐公公為汝備齊了送去。”
淺笑,微頷首,輕道:“謝王後如此關心臣妾。”
輕輕抬眸,打量著上官惠,此人倒也不失大雅,少頃,道:“惠妃有時間多到本宮那走動走動,陪本宮解解悶。”
點點頭,言:“謝王後抬愛,臣妾早聞王後於後宮中乃端溫嫻雅,凡性超然之人,如今能常到王後身邊相伴,實乃臣妾三生之福。”
林水柔見其甚是懂規矩,心中甚是滿意,執其手,道:“妹妹坐下說話吧。”
上官惠在林水柔身旁坐下,溫婉一笑,道:“謝姐姐。”此番一結,未敢盼福,今日算是正入後宮,惟願惜後,彼間相安無事便是。
玉華宮。
上官惠端坐於主位,白皙的臉龐,扣著娥眉,眉間描上一朵紅豔血蓮,眸角稍添了些許銀光,宛若出塵一般,尾裙踞盈盈托於紋著繁華的絲絨地毯上,唇角螢光在空中劃起一絲透麗弧度,婀娜的指尖緩緩在眉間肆意遊離,勾起了妖豔神色,淺低發簪襯映了如海棠般素顏,鴉睫淺覆於瞳,任湘潭肆傳纏於眉梢,丹蔻斂起了幾絲繁華泛酌,將散落在耳畔的繼續青絲繚繞撚於耳後,深紅色丹蔻上的色澤映出了眉眼間的繼續清高自傲,端起琉璃杯盞,光於素手指尖纏繞,輝映,好似幾分柒默蕭索,唇澤在空前淡淡飲了一睟,美眸微閉,細細品味著某些事情。
忽抬頭見窗外桃花盈盈飄落,心中微微有些刺痛,喚侍女梅兒遞過古琴,起身,輕撫著著琴身,走到院中桃花樹下的石桌旁坐下,把琴放平,玉指開始在古琴上波動,十分流暢。伴隨著琴聲,婉轉又有些哀愁的歌聲緩緩流出。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鄉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著。/手把花鋤出鄉簾,忍踏落花來複去。/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三月香巢初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已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獨把花鋤偷灑淚,灑上空枝見血痕。/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怪儂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願儂此日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捧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不教汙掉陷渠溝。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