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冰冷而憤怒的喝止聲伴隨著茶杯碎裂聲打斷的莫歡的喋喋不休。
莫漓也怔了怔，半響才深吸一口氣平淡開口：“天色不早了，掌門回去早些休息吧。”
莫歡有些失望，她以為他是很寬容的：“小漓，你說過你會原諒他的。”
“原諒他不代表我想聽到他！”莫漓轉身幾乎是尖叫著說出這句話。
莫歡一怔，接著便是麵色一變，才注意到他鮮血淋漓的手，手上還紮著破碎的白瓷，一片觸目驚心，圓潤的茶杯，竟讓他生生握碎了。
“小漓，你的手。”莫歡顧不得其他，忙過去抓他的手。
莫漓卻一個轉身躲開她：“不要碰我！”
所有的自控、冷靜、鎮定在這一刻終於被歇斯底裏的情緒衝破了最後的防線，莫漓終於無法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已經忘了她。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愛上他？為什麼為了他連我們之間十幾年的情誼都輕易拋卻，為什麼他一出現，你就可以輕易的犧牲了我？！
莫漓的情緒在常年的反複積壓之下到達崩潰的邊緣，在莫歡無意間的刺激下徹底失了理智。
此刻，他本能裏躲避莫歡的安撫，莫歡自然是拉不住他，加上擔心傷了他，竟他躲到了牆角。
莫歡看他驚恐無助如失去庇護的小獸，戒備的看著她，眸光裏透出點點迷茫與朦朧。極美，有著破碎的得殘缺美。
莫歡卻心頭焦躁，莫漓的意識已經渙散，這是瘋了的前兆。再繼續刺激下去，他很快就會精神混亂，繼而瘋癲。
看著他幾脆弱的模樣，莫歡狠了狠心，扯下袖上的珠子輕輕一彈，直直打在他的睡穴上。
莫漓微微一僵，便閉上眼，順著牆軟軟的滑了下去……
陽光明媚的山崖邊上，她張揚明豔的笑容如這夏日暖陽般驕傲溫暖，她回身向他揮手，完全未注意前麵已是萬丈懸崖，他陡然驚恐，讓她停步，她卻毫無顧忌的跑向懸崖，跌落下去…
“不要—！”
莫漓尖叫著從床上坐起身，才發現四周一片黑暗，竟是夢。
他慢慢撫上心口，過於劇烈的心跳帶來幾分痛楚，窒悶的感覺很強烈，甚至還有幾分眩暈。在這樣下去，隻怕心疾會發作。
“小漓？”莫歡的聲音在黑暗裏傳來，背後已微微一暖，落在她柔軟的懷抱裏。
抱住他，才發現他身上冰涼的刺骨，甚至可以聽見他急促的喘息，握住他的手時，滿滿的都是冷汗，還在微微顫抖。
“做噩夢了？”莫歡一邊撫摸著他的背脊安撫他，一邊放柔了聲音問道。
莫漓忽然覺得累，疲憊而無力，他不願去想以後會如何，隻貪戀這個溫暖的懷抱，哪怕這個懷抱屬於他隻是一個錯覺，他也願意錯下去，不去想離開這個懷抱後的撕心裂肺，是不是可以過得好一些？
他沒有任何的掙紮反抗，安順的由莫歡安撫，低低的“嗯”了一聲，回答她。
莫歡訝異於他的乖順不反抗，又擔心他不舒服，忙拉過被子，將他包好，輕聲道：“等一會，我去熬一碗安神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