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真的準備收弟子嗎?”逸仙有些驚異,張口直問。
沐汐唇角笑意苦澀:“真的。”
逸仙沉默不語,愫拈忽然道:“他想出去走走。”
逸仙一驚:“你指出宮嗎?”
愫拈點頭,逸仙當即拔高聲音:“他要玩命嗎?就他這會兒的身子,沒幾天就可以備棺材了。”
愫拈冷冷一笑:“死了更好,省的日日煎熬,看著她不斷折磨自己,明明想放下,卻執念入骨,偏偏放不的。倒不如死了幹淨,也免了一世劫難。”
一片寂靜。
“子繹死了。”沐汐忽然靜靜道,引得兩人都看了過來:“她動手殺了子繹,若是不想看到下一任教主那麼早繼位,就隻有她回來。”
“我不同意!”逸仙幾乎是尖叫的說出來這句話。
愫拈定定的看著沐汐:“你喜歡教主。”
沐汐微微一寂,接著微笑起來:“那有怎樣?”
“你難道不想在教主身邊?這是最後的機會。”
沐汐沉默一會兒,飄渺的笑了:“愫拈,你我同歲,按理我沒資格說你,但你自小入血衛,隻知完成任務,很多事情反而不知其中關係…你我大教主八歲,你一直在他身邊,將保護他作為習慣,你已經習慣的聽從他的命令,毫無猶豫的執行,不問理由,你反而形成過分的依賴情緒,你不懂…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輕鬆放下……”
“教主五歲繼任教主,掌奉煙大權,同時他也擔起保護奉煙的責任,步步謹慎…他早已經習慣一個人麵對一切,他也習慣了沒有人看懂他的心思…她不同,她自小長於教主身邊,以稚子之齡伴於身邊,她的一切都是教主一手調教,沒有一個人能比她更明白他…沒一個人能更像他,幾乎是另一個自己……”
“那又如何?!”逸仙愈發焦躁。
沐汐低頭想了想:“你覺得教主是怎樣的人?或者,該怎樣評價?”
愫拈未言,逸仙也稍稍冷靜,思考一下才道:“冷靜、理智、淡漠,不可琢磨。”
沐汐笑了:“你錯了,他用兩個字就可以概括:冷血。你以為他是對我們在乎,你以為他是信任我們…實際上他是不在乎,他不在乎我們的背叛他之所以守著奉煙是因為前教主對他有救命之恩,前教主將奉煙托付給他,若非這一諾,你以為他會這般盡心盡力?”
見他們沉默,沐汐才繼續道:“桃夭,她是教主心中僅留的一份溫暖,他所僅剩的唯一的感情,所以執念入骨,無法放棄。”
愫拈垂下目光:“你到底想說什麼?”
沐汐緊緊盯著逸仙:“忘憂其實可解,對嗎?”
逸仙唇角一分諷刺笑意:“沐汐,你真的愛著教主嗎?你若愛,怎麼能接受另一個女人在他身邊,尤其是那個女人還曾傷他至深。”
沐汐苦澀一笑:“我也不想,甚至我自己都厭棄這樣的自己,可比起其他,活著最重要,他要活著。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能代替桃夭,甚至我都想過騙教主服下忘憂…可我終究不是桃夭,他永不可能愛上我。”
她捂上眼睛:“我就是這樣卑劣,就這樣自私,我奢望他會像愛著桃夭一樣愛上我,如果不能,我寧願隻是這樣…可我想他活著,可以幸福的,擁有溫暖的活著……哪怕這世間這樣不公,我仍希望他活著,哪怕能帶給他溫暖的永遠不會是我……”
逸仙靜默許久:“忘憂的確是可以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