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們其一日不同,這次,車夫趕車的速度很快。熏羽在軟榻上搖來晃去,頭有好幾次都碰到了車壁上,還有好幾次差點掉下軟榻,看得雲雀膽戰心驚。
無奈,雲雀隻好把一個軟墊放到熏羽的頭和車壁之間。然後坐在軟榻邊,以免熏羽掉下來。
緊趕慢趕,他們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回了京城。終於躺到舒服的床鋪上,熏羽舒服地歎了一口氣。一夜好睡後,翌日醒來時總算是神清氣爽。
用過早餐,就在熏羽考慮是像以前一樣找個地方打盹,還是熟悉一下這個大得出奇、奢華得誇張的府邸,有一個翠衣小婢來叫熏羽到主院前廳。
熏羽隨著翠衣小婢一路穿過一道道回廊,經過一個個假山花園和人工湖、人工噴泉,走了近一刻鍾,才到達主院。
“爹。”熏羽對坐在主位上的薰明福了福身,恭敬喊道,同時,偷眼看了一眼薰明身邊嬌媚的中年婦人,“……娘。”熏羽的聲音有一絲遲疑。
應該沒錯吧。這幾日在雲雀的嘮叨中也算是把這個家的情況摸清了大半。知道薰二小姐的親娘早逝,她爹還算正派,府裏隻有一個正妻三個小妾,並沒有因為自己是全國首富而窮奢極欲。
“我叫你來,是想告訴你,這幾日會有一些人來給你做衣服和打首飾,你配合一下。”薰明麵無表情道。
“是,爹,女兒知道了。”熏羽乖巧應道。
熏羽答應得這麼爽快,反倒讓薰明和她的夫人艾錦一愣,薰明的雙唇動了動,想要問問他的女兒,難道不好奇這麼做的原因嗎?卻在話要出口時,住了口,心中自嘲一笑,她這麼聽話,不是正合他意嗎?幹嘛又給自己找麻煩。
看來,他這個女兒真的如傳說一樣,懶得出奇,也漫不經心到極點。
“既然知道了,那就回去吧。過會兒,我就會讓人把他們帶到飛羽院的。”薰明對熏羽擺擺手,聲音比剛才軟化許多。
“是,爹。”熏羽恭敬行禮,然後邁著小碎步退了出去。
熏羽從來不知道讓人做個衣服、打個首飾會這麼累。他老爹好像要給她做三年的衣服和首飾,各種麵料、各種場合、各種季節各種樣式的衣服都要做,每一套服裝又需要配什麼首飾,都需要和她討論。
前兩日,因為對古代的服裝和首飾充滿好奇,還能興致勃勃地選布匹,討論樣式花色和首飾搭配,第三日,她就故態複萌,開始打盹了。
在左求右求之下,雲雀才答應代勞,為她挑選剩下的衣物和首飾。事實上,雲雀之所以答應,是因為熏羽這幾日建議的衣服樣式實在是太奇異,而且,為了求簡便,還一致要求樣式簡單,如果不是她在一旁攔著,熏羽說不定會讓裁縫直接弄塊布縫一下邊,就完事。
一連折騰了將近一個月,所有衣物和首飾才準備完畢。熏羽試穿過後,雲雀給出修改的意見,才算最終完成。試衣服試到差點瘋掉的熏羽終於鬆了一口氣。
陽光和暖的廊下,熏羽坐在一隻藤編的躺椅上曬太陽,打盹。星星點點的陽光透過廊前茂密的枝葉,輕輕落在她身上。老實說,這飛羽院和她前一段時間住過的飛羽莊非常相似,都是適合打盹、曬太陽、宅著不出去的地方。
“小姐,老爺讓您去主院前廳一趟。”雲雀輕輕走近熏羽,低下身,輕聲道,仔細聽,就會發現她聲音裏帶著淡淡的擔憂。
“呃?!”熏羽睜開雙眼,望向雲雀背光的看不清表情的臉,“哦……知道了。”熏羽起身,慢悠悠地伸了一個懶腰,然後轉向雲雀,“走吧。”
雲雀望著熏羽一副滿不在乎的臉,又想吼人了。
“小姐,難道您猜不出來老爺叫您去幹什麼嗎?”雲雀耐著性子,咬著牙緩緩道。
“既然去了就知道了,幹嘛……費神去猜。”熏羽打著哈欠道。
“小姐,難道您真的要進宮嗎?”雲雀終究沒有忍住,對著熏羽的耳朵高聲問道。
根據一個月來做的那些衣服和首飾,雲雀已經猜出熏羽要被送進宮了。可是,奇懶無比並且容姿醜陋的她家小姐,進宮一定會遭受冷遇的。
“進宮?”熏羽不舒服地掏掏自己的耳朵,疑惑地看向雲雀,在雲雀“惡狠狠”的目光中心虛地扯開一抹笑,“哦,我想起來了,你說過,我爹很可能要送我進宮,是吧?”
雲雀的目光越發無奈和恨鐵不成鋼。
“……我們先聽聽我爹怎麼說好了,先不要在這兒庸人自擾了。也許,我爹並沒有這麼打算……也說不定。”熏羽說得很心虛。因為據她觀察,好像就是雲雀說的那種情況。
“那時候就晚了。小姐,我提醒您,是想告訴你,如果老爺說要送您進宮,您不要傻乎乎地就點頭答應了,要想辦法拒絕。宮裏可不比我們的飛羽莊,您進去,一定會過得很慘。”雲雀耐著性子,交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