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羽終於開始有一點擔憂。明日，真的可以過關嗎？躺在被窩裏，熏羽破天荒地沒有馬上夢周公去，而是眨巴著明亮的雙眼，望著帳定發呆。畢竟，這是關乎自己小命和那麼多人身家性命的事兒。
想了許久，都沒想出一個頭緒，熏羽愁得隻想撓頭。
“雲雀，雲雀。”終於，熏羽決定與雲雀討論一下這個嚴重的問題。
“是，小姐，有什麼事嗎？”雲雀睡意濃濃的聲音傳來。
“抱歉，雲雀，吵醒你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熏羽坐起身，撩開床帳，望向矮榻上的雲雀。
“小姐問就是，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雲雀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坐起身。同時，心裏有點奇怪，沒想到她家小姐這麼晚了竟然還醒著，這可是幾年難得一遇啊。
“我們出去說，免得吵醒別人。”熏羽移腿下地，披上外衣，輕聲道。雲雀揉了揉犯困的雙眼，起身披上外衣，隨熏羽往門外走去。
“雲雀，你說，我爹真的那麼厲害，無論什麼情況，都能讓我過關？”在屋外的廊上停下，看了看左右無人後，熏羽壓低聲音問道。
“嗯，可……以。”雲雀打著哈欠大力點頭。
“無論什麼樣的情況？”熏羽再次確認。
“嗯，對。”雲雀再次點頭。
“啊……這樣啊……”熏羽有點怔怔然，依然一副不放心的樣子。
見熏羽一副擔憂的樣子，雲雀的瞌睡蟲頓時跑光光。“小姐，您別擔心了。老爺說可以，就一定可以，不然，選不上也沒關係，我們繼續回飛羽莊就是。”熏羽輕聲勸道。
“雲雀，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如果……如果我不是……完璧之身，我爹也有辦法……讓我通過嗎？”熏羽結結巴巴問道。
“什麼？！不是……完璧之身？！”雲雀被嚇得不輕，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怎樣，不可以嗎？”熏羽忐忑問道。
就著淡淡的月光，雲雀呆呆望著麵前的熏羽，久久之後，才遲疑開口：“可以是可以，不過……小姐，您問這個做什麼？”她家小姐一直跟她在一起，什麼時候不是完璧之身了？她怎麼不知道？！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不是完璧之身應該是最嚴重的情況，如果連這個都可以通過的話，其他情況就更應該沒問題了。”熏羽心虛地垂下雙眸。
“哦，原來是這樣。”雲雀大大鬆了一口氣，同時輕撫自己剛才被嚇得不輕的心髒。
“真的沒關係嗎？”熏羽小心翼翼問道。
“沒關係，老爺既然打過招呼了，那些女官就隻是走個過場而已，不會真的檢查的。”雲雀毫不遲疑地回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熏羽鬆了一口氣，，“好了，我們回去睡吧。”幾乎是立刻的，熏羽的聲音裏就染上了濃濃的睡意。
“是，小姐就放心去睡吧，不會有問題的。”雲雀輕聲回道。
“……”回應她的隻有哈欠聲。
雲雀望了望熏羽立刻一副困得不行的表情，搖頭一笑，扶著她進屋，扶上床後，躺回自己的矮榻，想了一遍熏羽剛才的話，覺得應該是她多想了，也漸漸睡去。
翌日，熏羽被一個小宮女帶入秘室後，昨晚的忐忑再次襲來。兩個中年女官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漠，看不出什麼想法。
“商戶薰明之女熏氏薰羽，是嗎？”其中一個女官看了看手中的帛冊，抬眼望向熏羽。
“是。”熏羽福身應道。
“嗯，把衣服脫了吧。讓我們看看。”女官麵無表情冷淡道。而另一個年齡稍長的女官則至始至終沉默著，打量熏羽的目光沉默而銳利。
“是。”熏羽開始動手脫自己的衣服。
因為今日是三審，所以，按規定，他們的衣服都比較簡單。片刻後，熏羽就一絲不掛了。
兩個中年女官走上前，伸手摸了摸熏羽的腰身，捏了捏她的肩膀，在她腋窩處淡淡嗅了一下，然後相視一眼，對熏羽點點頭：“好了，你可以穿上衣服了，在那兒坐一盞茶的時間後，就可以出去了。”女官指了指屋角處的錦凳。
“啊？！”熏羽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這麼簡單？！
女官沉默看了一眼一臉驚訝的熏羽，沒有說話，自顧自地走到另一邊的錦凳上坐了下來，翻看手中的帛冊，沒再理熏羽。
熏羽終於消化完剛才那個消息，臉上的訝色褪去，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快速穿好自己的衣服，自發走到錦凳旁坐下。
秘室裏頓時顯得很沉悶，靜得連自己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剛開始，熏羽還有點不自在，如坐針氈，漸漸地，就開始打起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