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還不趕快幹活!”武大姑一聲怒吼,眾人全都作鳥獸散。
宮中另一邊,奇靖回了自己的靖顏宮,就迫不及待地鑽進書房,打開手中的書稿看了起來。靖顏宮是他在做皇子時的寢宮,在宮外有了自己的王府後,他回京時,為了和奇瑉討論戰事,依然經常在宮裏住。
奇靖幾乎一刻不停地看著手中的書稿,偶爾看到精彩處,會禁不住大聲喝彩,同時用手拍一下桌子,臉上的神色耀眼無比。
在旁邊伺候著的小太監驚奇不已。他已經很久沒見他家王爺如此高興了。
沒看多久,手中的書稿就看完了,停在了半中間,奇靖遺憾地皺了皺眉。奇靖又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才意猶未盡地放下。
奇靖快速轉出書桌,往外走去。“晚膳我就不在這兒用了,讓人送到浣衣局。”奇靖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身邊的小太監。
“呃……是,王爺。”小太監先是一怔,然後恭敬應道。浣衣局?為什麼要去那種偏僻的地方用完膳,難道那裏的風景比較好?小太監在心中嘀咕。
奇靖出了書房,一路往浣衣局而去。他甚至等不及明日再去找熏羽,她想要現在就去找她,和她討論自己的感悟和靈感。他身後,四個近身侍衛緊緊相隨。
書房外,已是黃昏,天地一片昏黃。
奇靖的到來,讓武大姑很是吃驚。她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奇靖會再次到來。
“參見王爺。”武大姑領著眾宮女跪拜。
“阿薰姑娘呢?”奇靖停下腳步,望向跪在最前麵的武大姑。
“提稟王爺,奴婢遵從王爺的意思,讓阿薰……姑娘去休息了。”武大姑實在無法習慣用“姑娘”二字去稱呼以前被自己稱作醜婢的熏羽。
“嗯。”奇靖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是該用晚膳的時間了,“本王要和阿薰姑娘一起用完膳,待阿薰姑娘醒來後,讓她到外麵那棵大榕樹下找本王。”奇靖指了指浣衣局東北角。
在那裏,有一顆百年大榕樹,枝葉繁茂,樹下有石桌石椅。是宮女們乘涼休息的地方。
包括武大姑在內,眾人驚得嘴巴大張。一……一起……用晚膳?!武大姑驚得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奇靖自顧自說完,不看眾人震驚的表情,自顧自走到榕樹下,閉目養起神來。剛才看過的書稿在他腦中再次浮現,一波又一波的靈感衝向他的腦海。那遝書稿中,雖然有很多他以前在其他兵書中看過的東西,但更多的是他聞所未聞的。
如果十年前那場戰役那麼打的話,就不會損失那麼慘重了。如果五年前用了那一計的話,最多三個月就可以獲勝……如此一番推演,奇靖覺得自己兵法造詣又上了一層樓。對熏羽,對那遝書稿,奇靖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如果早日認識阿薰,如果早日獲得那遝書稿,齊國的軍隊將比現在更壯大,他手下那群兒郎將不會犧牲那麼多。奇靖不由設想。
奇靖在這邊閉目養神,那邊,回過神來的武大姑一邊讓人去沏茶擺水果,一邊連忙帶人去叫熏羽起床。雖然奇靖的命令是等熏羽醒來後再叫她去,可是,開玩笑,一個浣衣局的小宮女,讓堂堂靖王爺等,說的過去嗎?
熏羽迷迷糊糊被搖醒,脾氣一向很好的她也想發火了。累了那麼久,她恨不得睡到天荒地老。可是,她感覺才睡著,就被人弄醒了。
“什麼事?!”熏羽口氣裏的火氣,任何人都可以聽出來。
武大姑臉一沉,就要發作,腦中卻不期然浮現奇靖冰冷的臉,於是忍了忍,咽下到口的怒吼,耐著性子道:“阿薰,靖王爺來找你,讓你和他一起用晚膳。”
“哦……”熏羽眨了眨眼,清醒了少許。
哦……?!武大姑和跟著進來的眾人盯著熏羽一點都不吃驚的神態,驚得嘴巴大張。
“我知道了。”熏羽打了一個哈欠,“我這就去。”
熏羽沒什麼驚奇的,一個長年帶兵打仗的將軍,一個想要保衛自己國家的將軍,見到那樣一本兵法,不可能不激動,不可能不來找她。可是,比她預計的早了一點呢。她才沒睡多久,她以為會是明日上午,最早也是今天晚上。
熏羽打著哈欠下床,慢騰騰穿好鞋,站起身,簡單整了一下頭發,才打著哈欠往外走去。
“阿薰,王爺在東北角的大榕樹下等你。”阿秀上前,在熏羽耳邊低聲道,“還有,雖然王爺好像很欣賞你,但是,阿薰,聽我的勸,還是不要太隨便的好。”阿秀擔憂地看著熏羽哈欠連天的樣子,然後察覺到武大姑冰冷的眼神,連忙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