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奇瑉一個沒忍住,噴笑出聲,笑出口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咳……愛妃請起。”
奇瑉忍著笑,攜著熏羽一同走到飯桌旁,扶著她坐下,然後,在她對麵落座。小路子和雲雀二人立刻指揮宮人布菜。
用膳的時候,奇瑉望著對麵那張很美卻不知為什麼覺得不自然的臉,幾次險些噴飯。而頭上頂著一頭貴重首飾、腰間被勒得死緊的熏羽則因為不能放開了吃,不時哀怨地看向對麵那個好像很開心的罪魁禍首。
一頓飯下來,奇瑉險些憋成內傷,而熏羽的臉則始終拉得長長的,好像一個怨婦。一旁的眾人看得雲裏霧裏的,不知這二位在上演什麼。
本該因為得到聖寵而高興的薰昭儀好像很不開心,而他們的皇帝萬歲爺卻對著那張明顯不高興的臉笑得一臉歡欣。
用過晚膳,小路子把杯盤撤了下去,然後送上一壺薄荷茶,給奇瑉和熏羽各斟了一杯後,就退立一旁。
“愛妃,以後朕會常來,也會常召你去侍寢,所以,以後就不用打扮得這麼……呃……”奇瑉忍著笑,小心翼翼地想著措辭,“這麼隆重了,簡單一點就好,就按你以前在晴月宮的打扮就好。”
他可不想每次來,都見到這麼一張好像戴了一張人皮麵具的臉,偶爾一次還行,可以樂一樂,促進食欲,時間長了,他一定會內傷的。
熏羽聞言,先是一愣,然後一喜,轉頭就去看雲雀。看吧,不聽我的,現在知道我才是對的了吧?她這樣的臉,打扮得太用力會適得其反的。熏羽眼神灼灼,對雲雀表達著這樣的思想。
其實不用熏羽提醒,雲雀也知道自個兒錯了,於是慚愧地低下頭,開始做自我檢討。也對,皇上喜歡上她家小姐的時候,好像是她家小姐素麵朝天的時候,也許,皇上就是喜歡她家小姐以前那個樣子呢,她怎麼就沒想到呢?豬頭!雲雀在心中懊惱地罵自個兒。
熏羽那一個毫不掩飾的眼神,讓奇瑉立刻就明白,那個懶得出奇的人為什麼如此打扮了,原來是被下邊的人逼的。看來,他得說明白了。
“你們三個叫什麼名字?”奇瑉望向雲雀、碧玉和白雪三人。
“提稟皇上,奴婢雲雀。”
“奴婢碧玉。”
“奴婢白雪。”
“好,雲雀、碧玉、白雪聽旨。”
“奴婢接旨,萬歲萬歲萬萬歲。”三人立刻跪下。
“以後,薰昭儀的裝扮簡單就好,沒有朕的旨意,不準打扮得如此……呃,隆重。”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差點被口水嗆到,包括熏羽。這人,不用表現得這麼不待見吧,熏羽嘟了嘟唇。
“是,皇上,奴婢明白。”雲雀三人僅是愣了一下,就立刻應道。
“起來吧。”奇瑉溫聲道。
三人起身,額頭都是冒汗,臉上的表情有著無法掩飾的驚訝。她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們的天子會親自為一個嬪妃的裝扮下一道旨。
一盞茶過後,奇瑉起身,“愛妃,朕打算今晚宿在這裏,朕現在先去禦書房一趟,回來得可能有點晚,愛妃過會兒就先睡吧,不用等朕,為朕留門就是。”奇瑉望著熏羽,含笑柔聲道。眼中的柔情,讓熏羽怔愣,她隻會傻傻點頭,甚至沒有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而雲雀、碧玉、白雪和秋菊等幾個女孩子,則是又覺臉紅,又覺開心。自己的主子受寵,她們的地位無形中也會提高,以後在宮中各處行走辦事也可以把腰杆挺得筆直。
送奇瑉離開後,熏羽在鳳翔宮的花園裏散了一會兒步,就去睡了。雲雀雖覺不妥,猶豫了一下,卻也沒有反對。還是由她家小姐的性子來吧,也許皇上就喜歡這樣的小姐呢。雲雀已經被剛才的裝扮事件打擊得審美觀價值觀混亂了。
可是,早早睡下的熏羽,卻出生以來第一次失眠了。不知是因為新環境,還是因為他的那句“為朕留門”。熏羽瞪著帳頂,從來沒有失眠過的她有一種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感覺。
原來,失眠是這種感覺啊。剛開始,熏羽還懷著一絲新奇,感受著這種從來沒有的感覺。可是,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一個半時辰過去了……熏羽開始覺得痛苦,開始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烙烙餅。
就在熏羽開始思考,要不要起來走走時,她聽到了外麵開門的聲音和輕微的腳步聲。她猜測,是奇瑉回來了。
果然,臥房外,奇瑉用眼神製止宮人的請安,然後刻意放輕腳步,往臥房而去。
聽到開門聲,熏羽立刻閉上眼睛,假裝睡得很熟。奇瑉輕手輕腳來到床前,撩開床帳,望向床上的熏羽。然後,嘴角不由上揚,差點笑出聲。她……竟然在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