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瑉彎腰穿好靴子,走到窗前,隔著窗戶,看了半晌雨後,返回放著奏折的桌邊,拿起奏折開始批閱。
窗外雨劈裏啪啦地落著,屋裏卻安靜得很,隻聞熏羽一起一伏的呼吸聲和奇瑉沙沙的翻書聲。
奇瑉的心很亂,那些奏折,不管是災情憂患,還是喜報也好,他看著都煩。終於,奇瑉放下手中的奏折,來到床邊,撩開床帳,彎身看著床上的熏羽。
她睡得那麼安靜,那麼熟,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剛差點被刺殺的人,她總是和別的女子不一樣。現在就連收到驚嚇的反應也和別的女子不一樣。
奇瑉就這麼怔怔看著床上的熏羽,一動不動,好像被魔著了。窗外雨聲嘩嘩,屋裏,一個女子睡得安詳,一個男子在床邊看得靜謐,這一刻,好像時空停滯了。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奇瑉終於感覺到腰酸,才輕輕地眨了眨眼,直起腰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窗外,天色已經昏暗,奇瑉抿了抿唇,脫靴上床。
奇瑉仰躺在床上,輕輕閉上眼睛,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那就是以後該如何保護她。他知道,是他的獨寵為她招來了禍端。可是,如果讓他不寵她,那又是不可能的。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她身邊多安排人了。除了暗影,還應該派一個女子,可以貼身陪在她身邊,畢竟有些時候暗影一個男人還是不方便的。幾乎是立刻地,奇瑉想到了紫瀟。就馬上召紫瀟回來,就讓她負責保護熏羽吧。
叩叩叩!門外傳來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皇上,該用晚膳了。”是小路子的聲音。
奇瑉直起身,拉了拉床邊一根綢帶,這根綢帶直通門外,掛著一串銅鈴,他在這裏拉這根綢帶,外麵的銅鈴就會響。奇瑉這麼做,是不想吵醒熏羽。
門被輕輕推開,小路子帶著幾個小太監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小路子發現,自從熏羽搬進鳳翔宮後,他們隨時隨地都要小聲說話,放輕腳步,因為他們的娘娘很可能在睡覺。
小路子和幾個小太監沒有多言,無聲地向床上的奇瑉行了禮後,小路子就利落地指揮幾個小太監將晚膳擺到桌上,然後無聲地退了出去。
奇瑉轉頭看了看熟睡的熏羽,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她。最終還是決定叫醒她。因為他清楚,如果他不喊她,直到明日早上,她都不會自己醒來。
“羽兒,醒醒,該用晚膳了。”奇瑉俯下身子,在熏羽耳邊柔聲道。
“唔……”熏羽皺了皺眉,轉了個身,繼續睡。
奇瑉莞爾一笑,他發現,自從和她在一起,這戲碼每日必演好幾次。無奈地搖了搖頭,奇瑉一手托頭,一手穿過熏羽的膝彎,抱起她往餐桌旁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她耳邊說話,還不時啃咬她的耳垂。
在奇瑉抱著她在餐桌旁坐下時,熏羽終於被折騰醒了。
“討厭……”這是熏羽每次被折騰醒時必說的話。
奇瑉狠狠咬了熏羽的耳垂一下,“也就你這丫頭敢這麼和朕說話了。”奇瑉的口氣裏滿是無奈和寵溺。
熏羽縮了縮脖子,終於完全清醒,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坐在一個帝王懷裏了。
奇瑉見她那個被嚇到的表情,知道她完全清醒了。他不知道她是聰明呢,還是愚蠢呢?說她聰明,是因為她不會仗著得寵就昏了頭,變得嬌蠻;說她愚蠢,是她竟然感覺不出來,無論她犯了什麼錯,他都無法向她發脾氣,更無法傷害她。
熏羽掙了掙,跳下奇瑉的懷抱,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開始埋頭吃飯。
看著埋頭吃飯的熏羽,奇瑉一邊為她夾菜,一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往自己往自己嘴裏送菜。
“你真的沒有被嚇到嗎?”終於,在熏羽停下來喝茶時,奇瑉問出了剛才就一直想問的問題。
熏羽咳了一下,放下茶杯,望向奇瑉,搖了搖頭,“對了,您在我身邊安排暗衛了?”
“嗯,你看到了?”奇瑉含笑點點頭。
“嗯,那人好像身手很好的樣子,所以,沒什麼可怕的。”熏羽淡淡一笑,低頭繼續吃飯。
用過晚膳後,奇瑉阻止熏羽繼續上床睡覺,雖然外麵下著雨,不能出去散步消食,但是,在屋裏走走也是好的。
“羽兒,我們玩一個遊戲吧?”奇瑉拉著正要上床的熏羽,笑眯眯道。
“什麼遊戲?”熏羽一頭霧水地望著奇瑉。
“呃……”奇瑉皺眉,剛才是情急之下,才脫口而出的,現在真要想出一個合適的讓她可以動一動的遊戲,還真不容易。
熏羽更加一頭的霧水,這人,又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事兒呢。明明是一個穩重的人,卻常常提出一些幼稚的要求。如果奇瑉知道自個兒在熏羽心目中是這樣的,一定氣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