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熏羽躺下,奇瑉又望著熏羽的大肚子發了半天呆。說真的,雖然他見過的孕婦不多,可是,真的沒見過這麼大的肚子。他現在有點擔心了,聽說,肚子大,生產起來就會困難。
又發了半天的呆,奇瑉拉了拉通向春香屋裏的鈴繩。然後就翻身走到牆前,打開暗門,離開了。
沒過多久,春香就出現在了門口。
合上門,春香快步走到床前。看了看床上躺著的熏羽,見她睡得熟,春香揚了揚唇角,開始安靜坐在床邊的小凳上做針線。
眼看熏羽就要生了,對未來的小主子,他們這些做貼身宮女的,也要有一點表示才好。
所以,他們商量著,做幾套小孩的衣服,以便小主子生出來穿。
熏羽睡得很安靜,呼吸很輕,也不翻身,好像隻要別人不叫她,就會永遠睡下去。
冬日的陽光,暖融融的,從窗口照入,落在暗黃的木地板上,床上,還有熏羽和春香的身上。
地龍的熱氣暖暖的,不遠處,一個小小的銅爐上,一小盅雞湯在靜靜煨著。雞湯淡淡的香氣在整個屋子裏飄散。
屋裏靜靜的,隻有陽光在靜靜移動,還有雞湯被煮沸的咕嘟聲。
在這樣的環境裏,春香每次都有這樣的錯覺,她不是身處危機重重的皇宮,而是在一個農家小院裏,她做著針線,床上睡著她的女兒,而她正在等待外出打獵的丈夫回家。
說心裏話,在熏羽身邊當差,春香覺得很放鬆。不怕犯錯被主子責罰,不怕被主子派去執行什麼喪盡天良的任務,也不怕……主子失寵,自己無法在宮裏立足。
唯一怕的,是有人陷害單純好說話的主子。不過,好在,有一國之君的庇佑,隻要不出什麼大的紕漏,就不會有事。
中間,熏羽醒過一次,吃了一點東西,喝了一點春香煨在火上的雞湯,倚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和春香說了幾句話,就睡去了。
鳳翔宮裏一片祥和,可是皇宮裏卻再起風波。
繼有人猜測是熏羽派人害了虞無雙的孩子後,又秘密流傳出一個流言,那就是,真正的幕後凶手是西淑嬡。
西淑嬡這使得是一箭雙雕計,既除掉了虞無雙肚子中的孩子,還可以把另一個有孕的嬪妃拉下水。
因為對前一段時間奇瑉勃然大怒心有餘悸,對宮女、太監陸續失蹤、死亡的膽寒,還有對西玥和太後的敬畏,這個流言隻是在少數人之間流傳,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所以,還是把矛頭指向熏羽的人多。
可是,一件事,卻讓風水輪流轉,讓西玥站在了風口浪尖上。
早,淑月宮。
一大早,虞無雙一聲大紅宮裝,帶著一幹宮女、太監氣勢洶洶往淑月宮而來。
“貴妃娘娘駕到——”隨著太監的一聲高喊,淑月宮的人都是怔愣。
聽到消息的西玥在發了一通呆,匆匆迎出來時,虞無雙一行人已經進了大廳。
“妹妹見過貴妃,不知姐姐來,未能遠迎……”
啪!西玥後麵的話,消失在清脆的巴掌聲中。
虞無雙打了西玥一巴掌後,並不停歇,反手又是一巴掌。啪!
直到第二個巴掌聲傳來,西玥後麵的阿青和阿墨才反應過來,阿青拉了西玥往後退,躲開虞無雙再次落下的巴掌。
而阿墨則上前一步,捉住虞無雙的手,沉靜的眸子中隱隱有火光。
“大膽!小小一個奴才,竟敢對娘娘動手,拉出去,把那隻碰過娘娘手腕的髒手剁了。”虞無雙身後一個神色冷漠的宮女上前一步,大喝道。
幾個太監上前,拉了阿墨就往外拖。
這時,被打傻的西玥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被打了,眸中頓時冒出熊熊怒火。她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不問青紅皂白就甩巴掌。
“放開,本宮在這裏,本宮倒要看看,誰敢動我這丫頭一個手指頭。”西玥兩邊的臉高高腫起,對著兩個太監怒吼。
可是,那兩個太監是誰,是奇瑉派到熏羽身邊的德公公和邢公公,哪能就怕了西玥這隻狐假虎威的假老虎。他們的後台可是這皇宮裏地位最高、權力最大的人。
所以,小德子和小邢子隻是頓了一下,就繼續將阿墨拖出去了。阿墨試著反抗,卻發現這兩人的力氣竟然很大,不是她輕易可以掙脫的。
為了不給西玥惹麻煩,也不敢暴露自己的實力,阿墨並不敢使全力,隻能向西玥投去求助的目光。
西玥見那兩個太監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耳裏,眼中的火氣更旺,咬了咬牙,大聲喝道:“來人,給本宮攔下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