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氣,其實我也有私心的,”MAC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摸了摸一旁自己玩玩具的淺淺的頭發,“我最近在寫一個論文,淺淺是我很重要的觀察對象。”
葉卮揚看著女兒,覺得MAC的話聽起來很別扭,雖然淺淺很調皮,但是把她真當作問題兒童的個案來研究,他這個做父親的在感情上始終難以接受,“MAC,恕我直言,這樣對淺淺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
MAC當然懂他在想什麼,她可不忍心讓一個這麼英俊的父親皺眉頭,她揮揮手表示沒有,“你放心,我們很專業的,研究也是為了治愈更多的孩子,我們不會違背初衷,做對小孩子不好的事情。”
葉卮揚懸著的心放下來,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Sorry,我想去下洗手間,”MAC擦擦手,對葉卮揚說。
葉卮揚聞言四處看了一下,然後指著東北角的方向對MAC說,“衛生間好像在那邊。”
MAC向那個方向看了一下,對葉卮揚點下頭便過去了,留下父女二人。
送淺淺去美國已經大半年了,葉卮揚仔細打量著這個沉默著玩著玩具的女兒。她才三歲半,可是已經會做很多具有破壞力的事。
不知道女兒天生是一個恐怖分子是不是也可以讓做父母的驕傲一下,反正他是很頭疼。他不止一次的反思究竟是哪個步驟教育的出了錯,才會教出這麼個孩子。最後他得出結論,隻能說這個孩子天賦異稟,別的小孩聽白雪公主或是喜歡白公主的美麗和善良,或是討厭壞皇後的狠毒,而他們家這隻隻是記住了一半綠一半紅的毒蘋果,甚至還自己在家DIY,騙保姆說要找顏料畫畫,結果她塗了一隻“毒”蘋果給下班回家的爸爸吃。
那個時侯他忙了一天回家,等待他的不是老婆孩子熱炕頭,而是一隻塗滿紅、綠顏料的“毒”蘋果,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淺淺……”葉卮揚不可置信的看著女兒把玩具扔在一邊,從身後把小挎包拿出來打開,翻出一把小剪刀和一袋綠色的東西,“你在幹什麼?”
淺淺聽到他問,抬頭對他嫣然一笑,還把胖胖的指頭堵在嘴前麵“噓”了一下。
葉卮揚被這一聲“噓”成功的堵住了嘴,也許內心裏他是希望和女兒能有一些共同的秘密的。
淺淺見他不再出聲,動作熟練的用剪刀把綠色的管狀塑料袋剪開,快速的把塑料袋裏的東西擠進MAC的咖啡,完事還用小勺攪拌了幾下。
淺淺把戰場打理好,又回複剛剛乖巧的樣子,一個人拿著兒童套餐送的玩具玩。
葉卮揚很喜歡她現在的樣子,不再是那個讓人頭疼的小麻煩精,而是像一個精致的小公主。淺淺的容貌百分之九十承襲自他,隻除了眼睛像媽媽。他的眼睛細長,是標準的桃花眼,而他並不認為這樣一雙眼睛長在女孩子身上會好看,幸好淺淺隨了顧夏的眼睛。嚴格來說,顧夏的眼睛並夠不上哪一種美麗的眼型,隻是夠大夠明亮,睫毛又長,忽閃忽閃的像洋娃娃,這可能也是顧夏身上唯一和女強人形象不配套的的地方。
葉卮揚看著女兒,思緒卻一個勁的在孩子的媽媽身上打轉,他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以至於MAC坐回位置他都沒有察覺。
MAC一回來就看見對麵的男子看著女兒失神,看他那個眼神怎麼也不像看自己的女兒,倒像是在看戀人般纏綿,MAC默默腹誹,他若不是個戀女的變態,估計就是在從女兒身上找另一個人的影子。MAC自然是不願相信他是個變態的,這麼優秀的男子若是個變態,那真是件讓人悲催的事,所以她寧願相信他是在想孩子的媽媽,能從孩子身上找到影子的女性隻有孩子媽媽的是吧?
MAC偷偷笑著,拿起麵前還未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啊……”
葉卮揚被MAC的一聲大叫嚇得回了魂,他看著一旁辣的連連打噴嚏的MAC,這才想起自己女兒剛剛做了什麼好事,他眼睜睜的看著淺淺把一整條袋裝芥末擠進去去忘了阻攔,真是……他抓起桌上的紙巾遞給MAC,並回頭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淺淺,這個小惡魔啊,真是一會都不能掉以輕心。
這廂正忙得雞飛蛋打,葉卮揚放在桌上的電話也搗亂似得在這個時候想起來。他抓過電話看了一眼,是顧夏辦公室的號碼,這個笨女人,終於想到給他打電話了?葉卮揚把電話接起來說了一聲“喂”,便一直聽著話筒那邊的人說話。
MAC漸漸止住了噴嚏,正拿著紙巾擦鼻子,她不用猜也知道這惡作劇是誰幹的,她隻是詫異淺淺做這種事葉卮揚這個做父親的卻不阻止,比起淺淺,顯然他更應該被教育。MAC咳嗽兩聲以示威嚴,果然成功的讓身邊的小惡魔閉緊嘴巴不再笑,她轉了個方向,正準備對葉卮揚這個問題大人說教,卻發現對方臉色很不好,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甚至把手機都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