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上好多男女,我的眼睛有些花,隻能靠欄杆移動,感覺到他們都在看我,我摸自己的刀,可是什麼都沒有,我想大概被那個叫小倩的給收了起來,我想回去拿,可是我實在沒有力氣,我一刻也不願多呆在妓院裏,等身體好了再來索要吧,我就慢慢的向門口移動。終於,我再也站立不住,摔倒在地,我想爬起來,卻沒有一點力氣。這時候一陣歌聲傳入我的耳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太恨的原因,隻說了那麼幾句話,我竟然能聽得出這是小倩的聲音。我努力的想要閉上耳朵,可是聲音還是鑽了進來。“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我讀過《詩經》,知道這是裏麵的曲子,伴著悠揚的琵琶,竟然有些動聽。既然爬不起來,也不能拒絕音律,我隻能坐在地上,靠著牆,隱約的聽著。我想,一個,能夠吟詠詩經,也算不俗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之子於歸,宜其家室;之子於歸,宜其室人……”,慢慢的,我發覺,我似乎被打動了,想不到這個,竟然能夠將《詩經》上不同篇章的曲子銜接的這麼自然,現在對這個女人,我顯然沒有剛才那麼痛恨,但是,她讓我受辱於妓院這種場所,我怎能因為她會吟詠幾句《詩經》就輕易忘記……“……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禦,莫不靜好……采采卷耳,不盈傾筐;彼采葛兮,彼采蕭兮,彼采艾兮,彼采薇兮……”,平靜的田園,曲子竟然變得哀怨起來,我無法不被打動,甚至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她的歌聲逐漸瘦弱下來,接著近乎嗚咽,等唱到“君子於役,不知其期;君子於役,如之何無思”幾句,已是泣不成聲,雖然大多俗家男女不能被侵染,顯然我和幾聲不知何蹤的慨歎,都還能給歌者絕唱的喝彩……我想,雖然她把我帶到妓院羞辱了我,但是不知者無罪,如果不感激她,但至少我不應該恨這個女人,雖然身為,但她絕對不是阿紅那樣的俗物。一個醉漢忽然摔倒在我的身上,我頓時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