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這是什麼東西?好像寶貝似的……”阿龍問我。每次看到它,我的眼中都盈滿了淚水,十八年前生離死別的場麵仿佛重現在我的眼前,“大哥,你保重,我們今生是相會無期了!……”黑黑的水,憤怒的水,可憐的舟,孤獨的遊子。那個時候,我想起了阿良的詩:
我是一個木桶/注定在水中飄蕩/無論我如何飄蕩/我都不會離開/我的井……“女兒紅!”我有些嗚咽的回答。“爸爸,你怎麼了?”阿龍疑問的看著我,“阿虎就要去上大學了,你該高興才對呀?”“孩子,去把阿虎叫過來!”他有些抗議,但還是出去了……“阿昆,我媽媽說這叫女兒紅,的愛情,她死的時候讓我把它送給我未來的女人,今天我送給你,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愛情,隻有朋友!”阿良的話時刻縈繞在我的心頭,“雖然沒有愛情,可是這個世界上可能還有親情,小翠已經懷孕了,孩子滿周歲後立刻殺掉她,沒有女人靠得住。告訴孩子,叫他不要相信愛情,他成年的時候如果你舍得就把我送給你的‘女兒紅’送給他,讓他做一個詩人,不要讓他走我走過的路!”我一直懷疑是我殺了阿良,很多年後的今天我更加相信,所以我要補償,我要把能給阿虎的都給他!“爸爸,你叫我?”阿虎疾步走了進來,阿龍晃悠悠的跟在後麵。“阿龍,看你吊兒郎當的樣子,多學學阿虎!”阿虎明天就要回大陸了,看著他意氣風發的樣子,我不禁有些酸酸的,我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可我想還是往後托托吧。九七年香港就要回歸了,阿虎留在香港還是到大陸去學習差別應該不是很大,我想大陸還是要穩定的多。雖然我不讚同共產黨的,當我實在想不出管理十二億人口更好的辦法,都說絕對的權利必定滋生絕對的,但是之於曆史前進終究隻是小小的蛀蟲;共產黨不去捉罷了,如果去捉,將沒有蛀蟲能夠逃生,文化大是說明了這一點嗎?拳頭才是穩定的表現,我一直這麼認為,美國的強權不正是最貼切的詮釋嗎?我從來都是這麼教習阿龍的,可是我卻不能這樣去教習阿虎,因為我要對得起阿良,我要按照他的想法來教育他的兒子。“是的阿虎,今天你就要去北京就讀了,高興嗎?”我盡量輕快的說話。“當然高興,爸爸,你那麼疼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阿虎回答。“傻孩子,你怎麼還這麼說呢?爸爸知道你想幹一番事業,可是爸爸希望你走另外一條路,等你北京大學畢業了,香港就要回歸,你不是一樣可以回來幫助爸爸嗎?”我語重心長的說道。“是的,我知道的,可是……還是不要說這個了。爸爸,至今我都不能相信,我竟然考上了中國最有名的大學!”他有些飄飄然。沒有人能夠拒絕榮譽,除非你不是人。阿虎很努力,他是我見過最上進的孩子,可是命運還是會捉弄人的,但是有我在,他一定能夠做的更好的。“孩子,你是最好的!”“謝謝爸爸。”阿虎高興的回答,後麵的阿龍想要張口發表抗議,被我嚴厲的眼神給嚇怕了。“阿虎,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我拿著女兒紅給阿虎看。“不知道,阿爸的寶貝,一定是好東西。”“你這張嘴呀,永遠不能露出一點破綻”,我笑了,阿虎真象阿良,雖然外表文靜,都有縝密的思維和不屈的鬥誌,“好孩子,你就要出發了,我沒有什麼能夠送給你的,就把這個女兒紅送給你吧!”“女兒紅?好漂亮的名字,阿爸,好像不是你取的呀?”阿虎笑嘻嘻的看著我。看到她的笑容,我無法不想到阿良,終究是父子,連笑容都是一樣的。“當然不是我取得,是一個詩人取得。他讓我送給另外一個詩人,阿龍這個混小子別說詩了,就是文章也寫不成個呀!孩子,隻有你了,隻有你能完成你爸爸的夢想!”我眼中盈著的,分明是淚水;阿龍從來都是要為自己的分辨的,現在這形式,吐吐舌頭,走了過來;阿虎很迷茫,就象我以前說要讓他做一個詩人一樣……阿龍把女兒紅交到阿龍的手中,打了他後背一拳,“走了,我開車送你?”然後對我說,“老爸,你還要去飛機場嗎?”“不去了,我下午要去和紅頭彪談判,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揮揮手,阿龍攜著阿虎走了出去……“阿龍,別忘記多帶幾個人,現在紅頭彪十分的不老實!”我大聲說道。“放心,老爸,在香港,沒有阿龍阿虎擺不平的事情。”我本想去送他們,可是我太忙了。那一刻,我眼中流著的分明是淚水。我打了個電話,“阿彪,下午新界見麵,給老子放聰明點,不要惹惱了我!”然後打了另外一個電話。阿成立刻跑了進來,“中哥,我找了二百多個弟兄,今天下午一定可以活捉紅頭彪!”“好的,你做的很好,找幾個人保護阿龍阿虎去機場,不要讓他們發覺。”“好的,中哥,還有什麼事情嗎,沒有我先下去了。”我點了點頭,阿成小跑了出去。點上一顆香煙,我從抽屜中拿出兩把手槍,別在腰間;不,確切的說,是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