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坐在位於二樓的咖啡館裏,剛開門的店裏顯得有些冷清。廣場上的行人顯得有些匆忙,巨型的噴泉池裏冒出巨大的水花。或許是因為星期六的關係,不少老人領著孫子出來溜達。
她的手機鈴聲響起,接起電話。聲音溫柔細膩,如同初春裏悄然綻開的花蕊:“喂!我在外麵,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她纖細的手指敲打著桌麵,指甲與桌麵發出摩擦的聲音,顯得有些刺耳。嘴角微揚,露出一抹靚麗的微笑:“知道了,辦完事給你打電話。”她眼睛的餘光看見入口處坐在輪椅上的孟菲。“待會見。”她收起臉上的微笑,掛斷電話。
店員見孟菲雖然坐著輪椅,卻有傭人跟著。而她的衣著打扮,裝飾配戴更顯得不俗。比起平日裏多了份殷勤。劉夏待在角落裏,像是欣賞著一場無聲的電影。過了良久,見她支走傭人,劉夏才悄然起身。
“你好,劉太太!”劉夏居高臨下的看著孟菲,絲毫不覺得不禮貌。
“劉設計師,你怎麼在這裏?”孟菲感到有些驚訝。
“如果我不來,豈不是讓你白等了!”她彎腰湊到她的耳邊喊到:“孟姨。”
隻見她麵色蒼白,眼眸裏隱忍著各種難以言表的情緒。“你是七、七。”
“我是劉七月,每想到我們會用這種方式見麵吧!”劉夏將她推到咖啡廳裏的一角,坐定後朝店員說道:“麻煩這邊再來杯咖啡。”
“七月,這些年過得好嗎?”她語氣溫委婉和藹,比起剛才的驚訝多了份平靜。
劉夏撲哧一笑:“看著你這麼關心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我媽!”她嘴角雖然掛著微笑,眼神卻冰冷如霜。
“我,我是想說替你爸爸問問。”孟菲盡量掩飾著某種尷尬。
“替我爸爸問問!”劉夏冷笑:“當我媽媽十月懷胎,我呱呱落地時。作為父親,他在那裏?當爺爺彌留之際,尋找親人時。作為兒子,他在那裏?當我媽媽慘死在車輪下,停在冰冷的太平間裏。作為丈夫,他在那裏?當我連續遭遇不幸時,告訴我,那個所謂的爸爸,他倒底在那裏?”她怒瞪著眼睛,倔強的不讓眼睛裏蔓延出一滴淚水。“我們生命裏,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都在你身邊。不得不承人,就妻子和女兒而論,我和我媽都輸得很慘。”她眉頭輕揚,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將臉湊的孟菲麵前:“竹桶裏,一輸一贏兩支簽。我不信我永遠抽中輸的那支。”
“七月,我知道這些年是我們對不起你。我會讓你爸爸好好補償你,但別再鬧了,這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已經經不起折騰!”孟菲握住她的手,滿臉焦急的祈求道。
“原來我在你們眼中,就是個無理取鬧的人。補償,你拿什麼補償爺爺臨死時的遺憾,拿什麼補償我媽媽的絕望?又那什麼補償我的人生?家!你錯了,你所謂的那個家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如今我要做的就是要讓你的那個”家“,家破人亡!”
“七月!”孟菲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滿眼恨意,口口聲聲要她家破人亡的女孩子,就是曾經那個高傲的“公主”劉七月。她試圖說服自己,這隻是一場惡作劇。可是劉夏看她的眼神,說話的語氣明明就是曾經的七月。隻是那張年輕的臉上多了不符合她年齡般的滄桑,依舊的固執,和那駭人的恨意。
劉夏端起咖啡自語道:“所謂因果循環必有報應。老頭爺的報以實在來得太慢了,我等不了,所有不得不替它出手。”
“難道之前所有的事都是……”
“沒錯,都是我。”劉夏打斷她的話,迎上孟菲的眼眸:“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不僅把那件舊毛衣送給他,作為生日禮物。還把你女兒的設計搞賣給別家公司。在公司周年慶上播放你老公以前的婚史。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說完,她帶著某種炫耀的目光。
孟菲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公司畢竟是你爺爺和爸爸好不容易打拚下來的江山!”
劉夏眼睛裏透著恨意:“可就是為了那公司,劉政濤毀掉了我媽媽的人生。”
孟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七月那是你爸爸!”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沒有爸爸!”
孟菲握住她的手:“七月,你聽我說。”
“好了。”劉夏抽回自己的手,打斷她的話。“我今天約你來,不是為了和你這個後媽敘舊,聯絡感情的。”她臉色生硬,目光尖銳,眼底含著一抹鄙視。“學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