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佳宜將耳朵貼在會議室的門上,被推門而出的劉夏撞個正著。她捂著鼻頭痛的嘶啞咧嘴,小聲說道:“你真能讓她在這行呆不下?”
劉夏回頭看了看會議室緊閉的門說道:“你說我是該怪你膽子越來越大,還是會議室的隔音效果不好。”
夏佳宜笑道:“都行,都行。你還真能讓她在這行呆不下去?”她不死心的問道。
劉夏用手擋著嘴小聲的說道:“我隻是嚇唬她一下。”
夏佳宜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唐琬饒既然就被她這樣糊弄住了。還真是惡人自有惡人治,想想平時唐琬饒那次不是將眼睛放在腦袋頂上看人。心裏不由覺得舒坦。
劉夏對著電腦發呆,腦海裏不由猜想舒航為什麼要這麼做。憑他的能力擺平一個唐琬饒不在話下。他卻偏偏讓自己來演這出戲,還有那個舒秘書到現在也還沒有表態。顯然這父子倆是不願意搭在一條船上。自己給舒航開的條件雖然很誘人,可難保不會有人開得更高。她深邃的眼睛漸漸眯成一條線,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她終於知道舒航要的是什麼了。
她拿起手機,撥打一個越洋號碼:“你在睡覺吧!不好意思打擾你。有件事請你幫忙,我要在明天之前拿到唐琬饒致命的證據。謝謝!”她嘴角一揚,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舒航不就是想看看自己底牌有多硬嗎?如果自己拿出張家這張底牌,他應該能放心了吧!
暮色拉開一張大網籠罩著整個城市,寒風張牙舞爪的席卷著夜色裏的人們。
劉夏也不知道這是喝了第幾杯了,自從她升職半年時間來。這樣的聚會不知參加多少次,平時敢怒不敢言設計部的同事,可以在這裏暢所欲言。
每次聚餐前,個個都對她極其客氣。又是幫忙開車門,又是敬酒。總說些感謝提攜的客套話。
隨著白酒一杯杯下肚,終於有人耐不住性子。站起來,指著劉夏的鼻子說道:“你不要以為自己喝過幾年洋墨水,就可以不把前輩放在眼裏。我那份設計搞有什麼錯,你讓我改了又改。是你不懂得欣賞好不好!”他說完打了個嗝,對著旁邊的夏佳宜說道:“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夏佳宜伸手去端麵前的酒杯,卻抓了個空。朝著包間的門喊到:“服務生給我那個不跑的酒杯來。”
那人見夏佳宜不理他,他朝著旁邊的同事說道:“小劉,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那小劉是在場為數不多還清醒的人,他握著酒杯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不停的觀察劉夏的臉色。旁邊的夏佳宜倒是越挫越勇,端起酒杯朝劉夏喊道:“敬我們21世紀的妖精,永遠的黑天鵝。”在場喝醉的人,也紛紛起身朝劉夏敬酒。倒是那兩個頭腦依舊清醒的人,端著酒杯一副赴黃泉的表情。
劉夏手裏端著酒杯,輕輕的在夏佳宜杯子上碰了一下。夏佳宜咧著嘴“哈哈”的笑著。當裴遠揚站在包間門口,眼前的一片狼籍讓他崩潰。見所有的人都坐著出租車消失在那條黑色的長河裏時,劉夏不由鬆了一口氣。回頭看見夏佳宜如同一個袋鼠一樣掛在裴遠揚身上,不停的問著裴遠揚“你是不是喜歡我?”裴遠揚滿眼的嫌棄,如同朝黃浦江裏投石頭一樣將夏佳宜扔在車後座位上。
車裏的暖氣與車窗外的寒風形成鮮明的對比。她搓著被凍壞的手,裴遠揚將暖氣開大一些問道:“冷嗎?”
“好多了!”她的眼神依舊沒有焦距,像是盯著空氣裏某個不存在的地方。
“你其實沒有必要這麼累,像這種應酬根本就沒有必要參加。把自己搞得這麼累,還要照顧這個負擔!”說完,他從後視鏡裏看夏佳宜有沒有從座位上摔下來。
“我喜歡和他們待在一起,盡管他們可能不是很喜歡我。和他們待在一起,總覺得人生還是有很多值得我牽掛的。”說完她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和淡淡的滿足感。
“劉夏,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你的人生不應該是從他們身上找到領悟。而是和我一起走過浪漫的一生,我們要結婚生孩子,最好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等我們老了以後,我們找一個靠海的城市,修一棟別墅。每天坐在露台上吹著海風,聽潮起潮落,看日升日落。說不定到時候身邊還有兩三個……”裴遠揚說得興起的時候,轉頭看見靠著車窗熟睡的劉夏。他騰出一隻手將她臉頰上的頭發繞到耳後,嘴角映著路燈發出柔和淡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