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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秋,一年一度的職稱評定,開始申報材料了。凡是公司有文憑的職工皆可申報,童惠申報助理圖書資料館員,於十月主動向公司黨辦遞交了評定職稱材料,待十二月底從工地盤點回來到黨辦一問,才得知別人的材料早已上報主管單位了,唯有把童惠的材料壓了下來,童惠問何因?一位黨辦的同誌悄悄對她說:“我們就是負責這項工作的,是關係到咱單位職工的切身利益,我們扒不得多做點好事,可是你的材料主管頭說回來研究研究。”

童惠心裏明白,實際上是不讓黨辦上報。她禁不住在心裏謾罵:賴孫、毒蛇心。你們可以利用手中的權利獨斷專行,無法無天,隨意壓人、治人、坑人。頓時,童惠由怒生恨,由恨生淚,不覺得眼裏噙著淚花轉身出了黨辦。

童惠靜靜地坐在自已的辦公桌旁久久沉思,怎麼辦?去求他?無用。工資可以不調,但職稱不能不定,走向社會這是國家認可的。突然,她眼前一亮,對,我去找上級主管部門。哪怕是有一線希望我也要跑跑試試,不信就沒有講理的地方。

童惠徑直來到計建委人事科,科室裏有一位中年男子,中等身材,麵目慈祥。他就是本科室的孫科長。孫科室正在整理辦公桌上的文件,他抬頭看到童惠走進辦公室,便和藹地問:“你是哪單位的?”童惠把來因告訴給他。他隨時把整好的文件放在一邊,對童惠說:“今年的職稱材料已經上報職改辦一個多月了,現在即將截止,馬上就要進行評定了。”他邊說邊拿起辦公桌上的話筒,啪、啪、啪撥通了地區宏大建築公司黨辦的電話:“喂,小趙嗎?你們為啥沒有把童惠的職稱材料按時報來?”他接著“嗯!嗯!你們不能這樣做呀?那好吧,你把他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告訴我。”他一手舉著乳白色的話筒,一手刷刷刷在材料紙上記著電話號碼。然後,又接著打電話詢問情況。

這時,在另一張辦公桌旁坐著的那位中年婦女,濃眉大眼,鵝蛋臉,穿著得體。她是本科室的王副科長,她站起來倒來一杯茶葉水放在童惠麵前,溫和地說:“喝杯水,暖暖身子。”

孫科長放下電話瞧著童惠說“給你單位說了,你回去抓緊時間到黨辦把材料拿來,讓王科長馬上報到職改辦去。”

童惠心理充滿感激之情,連聲向兩位領導道謝。她真沒有想到,自已同上級領導僅這麼一麵之交,事情便輕鬆的辦成了。她禁不著想到在職工麵前像當老祖宗似的官,有時候也會當孫子。

翌年,童惠順利地拿到了地區職改辦頒發的職稱資格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