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楓下學後，就夥同一幫地痞流氓鬼混。他們的外號分別叫大貓、二貓……高雲楓為四貓。年齡最大者不過二十三歲，皆無業。經常聚在一起吃喝嫖賭搶截偷，壞事做絕。大貓家是他們的賭場，大貓的父母離異，他跟隨父親，其父常常通霄不歸，家裏便成了他們“鐵哥們”的天下。賭博場上無親近，誰輸誰掏錢。一次，剛到晚上九點，高雲楓就輸兩千多元。大貓一邊呼啦著麻將，一邊擺擺手，板著臉對高雲楓說：“出去，出去，弄錢去，沒錢別來。”
王小雲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織毛衣。不料，高雲楓怒衝衝闖進家裏，抓著櫃子裏的一瓶酒“咕咕咚咚”往嘴裏灌。王小雲慌忙去奪高雲楓手中的酒瓶說，快放下，你不能這樣喝。高雲楓“咚”把酒瓶砸在矮櫃上，嘴裏罵道：“他媽的，今晚臊氣、倒黴。麻將麻將真它媽的強，弄得盤盤都輸。”
王小雲一邊為他沏茶，一邊勸說：“以後就別打了。”
高雲楓對王小雲的言行皆不在意，隻是滿腦子我需要錢、我需要錢……突然，他眼珠子一轉直盯著王小雲。臉僵硬著，扭曲得變了形。從他口中噴發出一股股嗆人的酒味。王小雲心裏有點恐懼，但又強打精神以長者的身份，溫和地說：“雲楓，天天你爸和我都見不到你的影子，你爸那一攤子活，他需要你，你給他幫幫手，將來還得接他的班哩。”
高雲楓輕蔑地冷冷一笑說：“你有好心對我？鬼相信。快給我端洗腳水去。”
王小雲默默地從衛生間端來半盆涼水，放在他麵前，然後，又從茶瓶裏倒點熱水，摸摸不熱不涼，說，“你洗吧，我給你拿擦腳毛巾去。”
高雲楓冷言冷語：“你給我洗。”
王小雲覺得有點過分：“我是你媽呀！咋能這樣。”
不料，王小雲話音剛落，高雲楓紫著臉一拳打在王小雲臉上，將洗腳水一腳踢翻，嘿嘿冷笑說：“你問問我認不認你這個媽，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是我們家出錢雇的保姆！”
王小雲被打得眼冒金星，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她委屈、憤恨，感到自已的心肺像撕裂了一樣難受。她哭著跑進臥室，高雲楓緊追過去。正當王小雲疾速反鎖臥室門時，高雲楓“咚”一聲，將門踢開，闖進臥室，緊緊抓著王小雲的胳膊，露出一副猙獰的笑臉說：“咱家的錢你放哪裏了？快說，否則要你的命。”而後，丟開王小雲急不可待地去扒抽屜，翻衣櫃，像一隻窮凶極惡的惡狼在尋一塊香味撲鼻的肥肉。他又轉身亂翻王小雲的枕頭、被子，發現枕頭下有一卷用花手絹包著的一遝子錢。瞬間，他笑了，心裏像喝了蜜一樣。他緊緊把錢篡在手中，轉身向外走去。王小雲又氣又恨，伸手去抓他的衣襟沒抓住，說了聲那錢不能動呀！那是購料款。高雲楓哪裏聽得進去，她的話音沒落，便竄出了家門。
高雲楓剛走，高振強回來了，王小雲向前緊緊抓著他的手，泣不成聲地說：“雲楓把那五千塊錢購料款拿走了。”
高振強眼一瞪，氣憤地說：“鱉兒，他吃豹子膽了，看我咋收拾他個王八羔子，等他回來我非狠狠整他不可！”
王小雲搖搖頭說：“以前，我想得太簡單了，沒有想到進了你家們，會有這麼多磕磕碰碰的事。”
高振強一邊為王小雲擦淚，一邊勸說：“是我沒有把孩子教育好，一切責任都在我，要恨就恨我吧。相信以後，他會有好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