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以死來維護我的尊嚴!”外鄉人圓瞪二目,“不敢捅?不敢捅就證明刀是真的。”
“根本不用證明。”絡腮胡子不緊不慢地說,“捅不捅,刀都是假的。”
外鄉人撲上去,想要掐住絡腮胡子的脖子。絡腮胡子用握了刀的手一擋,外鄉人就抓緊他的手連同他手裏攥著的鋼刀,“噗哧”一聲,捅進自己的肚子。
這下事情鬧大了、
鮮血從刀口裏流出,散發出恐怖的濃重的腥味。外鄉人倒退幾步,坐在地上。他一隻手捂著6己的肚子,一隻手指著絡腮胡子,嘴唇哆嗦著,“是你,殺了我……”
“我可沒殺你。”絡腿胡子臉上掛著笑,沒有絲毫驚慌,“是你自己把刀捅進去的。”
“可是你說我的刀是假的。”
“你的刀本來就是假的。”
“我要死了,你還說我的刀是假的?”
“假的!刀是假的,死也是假的。”
外鄉上躺在地上,劇烈地掙紮。幾分鍾後他的眼睛慢慢閉上,一條腿輕輕地抽搐。終於他徹底不動,胸前積著一窪黏糊的血。
“真死了?”絡腮胡子問圍觀者。
“假的廣圍觀的人群一起喊。
人們很快散去,再也沒有人理睬躺在那裏的外鄉人。外鄉人的屍體在陽光的暴曬下一點一點腫脹,又一點一點變冷。偶爾會有路人被他的屍體絆一下,轉過頭,看看他,低聲說:“死人?”又馬上提高嗓音,“假的!”
外鄉人的屍體,在那個集市上整整躺了一天。傍晚時候,一位女人差點被他的屍體絆掉。女人回頭看,立刻掩住驚恐的臉。
她急跑兩步,拽住一位恰好從這裏經過的警察。“那裏有個死人!”女人戰戰兢兢地說,“那個死人好可憐。”
“假的!”聱察看了看外鄉人的屍體,說。
“假的?”女人拉警察來到屍體旁邊,說,“他都發臭了。還有,你看,他身上都有屍斑了。”
“假的!”警察掩了鼻子。突然他想起來什麼,問女人,“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偶然經過這裏。”
“怪不得。”警察說,“他也就能騙騙像你這樣的外鄉人。”
女人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小聲地自言自語,大意是說那個外鄉人死得好可憐,死了這麼久,不僅沒人為他收屍,並且沒有人相信他已經死去。女人越哭越傷心,似乎即將氣絕氣亡。
“好啦!”瞀察不耐煩地說,“我最見不得女人哭!”他從口袋裏捏出幾張鈔票,塞給女人。“如果你好心,你就用這點錢找幾個人把他弄走然後把他葬了,說完,轉頭就走。
外鄉人的屍體突然蹦起。他搶過女人手裏的錢,看一眼,撕碎,將碎屑狠狠地砸上警察的後腦勺。
“假的!”外鄉人氣憤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