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琴目光落在楚禛手裏的白色東西絹包上時,臉色變了變,瞧見楚禛並未瞧出異樣,若無其事地說道:“這是前些日子在四小姐裏那繡了個花樣,四小姐很喜歡,一高興就賞了瓶香露給我。”
楚禛撿起絹包的時候,就已經用手指掄過裏麵的東西,的確是一個小瓶子,但是否是香露,就很難說了。將東西還給添琴,楚禛便告辭回房。一夜都不怎麼好睡,到中午楚禛都還渾渾沌沌地睡著,頭疼得厲害。
已經餓了兩頓沒吃,迷糊間,似乎有飯香飄過來,楚禛努力睜開眼睛,看到房間裏一個麵色發黃,穿著一套青衣薄棉褂子,約莫七八歲的小丫頭正打開食盒將飯菜擺出來。
回過頭來,看見楚禛醒了,立即笑盈盈地上前扶上楚禛。
“早間就聽說姑娘沒起來用飯,添琴姐忙著走不開,就吩咐我過來伺候姑娘了。”小丫頭雖瘦得皮包骨頭,五官卻長得極好,總是一副笑臉,看著親近。
楚禛並不計較她話裏說了什麼,隻淡淡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青淺。”
“曲彎彎柳眉青淺,香馥馥桃臉紅嬌。是個好名字。”楚禛自醒來,就打量過青淺,很機靈的一個小丫頭,“怎麼沒見過你?”
“奴婢是公子房裏的二等丫頭,姑娘平時少去公子那裏,自是不認得奴婢的。”青淺一邊用給楚禛碗裏添菜,一邊從容不迫地回答。
看著這個丫頭,楚禛就不禁想起李未然,她也是個機靈貼心的丫頭,而自己現在卻占了她的身體,不知道她的孤魂該歸何處?心裏覺得歉疚,身體也不是太舒服,也就沒了食欲。
青淺見楚禛臉色似有不對,便大膽伸手放楚禛額頭上一放,不禁嚇了一跳:“姑娘這竟是病著了,額頭燙得厲害。您快去躺著,奴婢這就去回了添琴姐姐請大夫去。”
說起添琴,楚禛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她立即拉住青淺,問道:“怎的是回添琴?”
“沉香姐的母親病倒了,沉香姐昨晚就告了二日的假,去了憑韻院伺候,如今公子身邊就隻有添琴姐。”青淺不解,玉竹軒隻有添琴和沉香兩個大丫頭嘛,但也如實回答。
楚禛也不再說話,隻讓青淺等著,自己走到一旁放著一摞書的桌子旁,將筆墨紙硯擺好,快速地磨了墨,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塊絹帕,筆下生風地寫了幾排字,將字跡吹幹,再用另外的絹布包好,遞到青淺手裏,道:“青淺,你可知常來咱們玉竹軒的李少爺住在何處?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你想辦法出府去將這個東西交給李少爺,你就是我與你家公子的恩人。記著,一定要親手交給李少爺。”
“那添琴姐那裏怎麼辦?”青淺疑惑地看著手裏的東西,見楚禛說得那麼嚴重,也不知為何,隻聽見與公子有關,也不敢多問。
“無礙,等會我會去跟添琴說一聲。你要是遇到有人問你到哪裏去,你就說我病了,公子吩咐出府去抓點藥,那人要說府裏什麼藥都有的話,你就說我並不是府裏的人,也不便用府裏的藥。快去吧!”
青淺慎重地看了楚禛一眼,便跨出門去。看著青淺瘦小的身影,楚禛心裏不禁一淩,回過身從衣架子上取過棉衣隨意地穿在身上,散披著的頭發也不挽起,就往祁襄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