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禛劍氣淩厲,劍鋒從方才說要教訓她那人的頸項處劃過,隻聽見微弱的“噝”的聲音,那人的動脈被割斷,血如湧泉,噴灑而出,在夜空裏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灑向自己身旁的同伴,一股血腥之氣頓時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就在楚禛出劍挑向前邊另一個坐在高頭大馬上殺氣騰騰的男子時,夜幕中不知從哪裏彈出一顆石子打在楚禛手腕上,楚禛頓時手一顫,險些就拿不住劍。
楚禛猛地一驚,她原是想雲州府雖有些人物,到底還不足為懼,沒想到雲州府卻竟然是藏龍臥虎,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望月峽穀也是高人暗伏,單憑這人下手力道看來,武功決不在她之下。
暗驚之餘,楚禛也越發謹慎了起來,不敢再有絲毫懈怠,再出手時,亦是快、準、狠,皆讓對手毫無還手的機會。同時,她漸漸靠近青淺,兩人以背對背,兩麵作戰。
突然,一陣強勁的風驟然平地卷起峽穀兩邊的砂石,砂石在空氣飛旋聚攏,然後像生了眼睛一般往楚禛方向飛去,帶著銳不可擋的氣勢。
“小心。”楚禛立即凝神運行真氣,一道柔婉的氣體將她與青淺二人籠罩其中,形成一個保護圈。
月華如銀,夜靜如水。
一剛一柔兩道真氣恰如火與水,一聲巨響,兩道真氣觸碰到一起,水火不相融,從空中炸開,那些碎石砂粒帶著真氣的餘勁飛向四周,如同利器,擊落在旁邊那些毫無防備的人身上,從身體穿透而過,死傷一片。
楚禛肩後快要愈合的傷口再次被震開,此時,心也顫顫的。
從她出生到死,再到現在,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厲害的人,那功力竟與自己不相上下。
“噗!”旁邊青淺身體一震,也吐出口血來。
“青淺。”楚禛心忖不好,急急是喚了聲。青淺雖武功都是她親自教授,但到底她內功不足,連她也險險就要受不住,何況青淺,再伸手把住青淺手腕,隻覺她脈息紊亂。
此時楚禛越發惱恨自己,為了一己之私,留在這兒望月峽穀與這三王部下糾纏,若青淺就此走火入魔,她便是那罪人。
可恨,自己現在真氣亦是虛耗過度,若再強行以真氣給青淺療傷,隻怕反會加害了她,且現在四周黑影重重,到處彌漫著血腥靡靡之氣,也探不出那暗中的人潛伏在哪裏。
正悔恨不知如何是好,一股淡淡的幽香漸漸掩蓋了峽穀裏的血腥,穀頂陡峭的崖石邊上,立著一個白衣男子。他白衣飄飄,烏發如墨散披在胸前,淡然悠遠的神態,迎風而立,縹緲得像隨時可能飛天的謫仙。
楚禛目光打過去時,那男子也同樣瞥下眸來,離得太遠,楚禛看不到他的表情與神色。
明明自己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可卻總是將自己置於萬劫不複之境地,楚禛暗恨自己這餘,心想,難道要寄希望於他?
那人似乎知道楚禛的心思,隻見他往前一步,隻是眨眼的瞬間,人已經落到楚禛麵前,一襲幽香的風撲麵打來,在寧靜的夜裏,變得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