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從拂曉前開始。
黑壓壓的玄武軍從黃樹林中衝出,呐喊著,嘶吼著,猶如咆哮的巨浪,向著奧多軍的大營猛撲而去。
鄧青和麾下的五百重甲衝在了浪尖處,首先與奧多軍迎麵撞上。
“殺!”
鄧青怒喝一聲,一刀便劈碎一名奧多士兵的頭顱。
跟在他身後的五百重甲,猶如五百頭落山的猛虎,分別以小隊為單位,向著眼前的奧多軍士兵猛撲過去。
激烈的近身廝殺隨即展開。
雙方幾乎是同時呐喊著撞成一團,盾甲互相撞擊,發出咣咣的聲音,鋼刀自盾牌之間的空隙處吞吐伸縮,宛如一條條張開獠牙的毒蛇,對著敵人的要害處猛紮猛砍。
眨眼間戰場上便鮮血紛飛,慘叫連連,位於大營最外圍的防線被玄武甲兵一舉衝破。
鄧青身先士卒,又武功高絕,在戰場上跳躍騰挪,動作輕靈無比,手中的一把鋼刀更是使得幹脆利落,完全省卻了所有花巧的招式。
事實上自從鄧青突破至宗級境界之後,所使的每一招每一式便都變成了最直接最淩厲最霸道的攻擊,因此對上這些比自己低上了好幾級的普通士兵時,幾乎全都是一刀斃命,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僅僅隻是幾次呼吸的時間,鄧青便擊斃了十幾名奧多士兵。身後的玄武甲兵見先鋒官如此勇猛,士氣登時大振,隨即更加賣命的衝殺呐喊。
戰況很快便呈現出一麵倒的態勢。不過鄧青發現這些留駐大營的奧多士兵顯然並不是精銳所在,特別是他們在臨死前臉上全都布滿了驚駭之色,顯然並沒有預料到會在此遭遇到突然襲擊,死得不明不白。
鄧青隱隱覺得事有蹺蹊,但此時兩方的軍隊已經完全攪和在一起,甚至分不出明顯的敵我,於是他也隻能暫時按捺下心中的不安,率領手下的五百重甲繼續往西麵攻殺過去。
事實上接下來的戰事比鄧青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得多,玄武軍的重甲步兵猶如一把炙熱的尖刀,輕而易舉地切透了奧多軍的大營,迅速瓦解敵軍的抵抗。
此時東方破曉,太陽初升,柔和的陽光從空中灑落下來,將一切都覆蓋上一層淡淡的光芒。鄧青渾身浴血,矗立在無數的屍體當中,凜然猶如一尊威武的戰神。
聲音從四麵八方呼嘯傳來,呐喊聲、兵器交擊聲、慘叫聲、垂死的呻吟聲,轟轟隆隆,鄧青隻覺得仿佛置身在一個大劇場中央,四周的聲音交錯環響,震耳欲聾,演繹出何等慘烈的一場戰爭。
就在鄧青恍然出神之時,腳下的大地卻突然發生了劇烈的震動。
事發突然,鄧青迅速回過神來,感受著腳下越來越清晰的震動,抬頭望向西方。
隻見西方遠處塵土飛揚,蹄聲隆隆,似有萬馬奔騰,將大地踢打得一顫一震,令人站立不穩,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不好,應該是奧多騎兵!”
鄧青心中一沉,馬上將自己麾下的五百重甲招呼到到身邊。
說起來也甚是奇怪,雖然鄧青這五百重甲衝在了玄武軍的最前麵,但傷亡率卻反而是最低的,除去數十名傷兵之外,竟然無一陣亡。可能是被鄧青的神勇所感染,此時這五百重甲士氣高昂至極,見鄧青揚聲招呼,便留下三十多名重傷人員,其餘的四百六十多名士兵跟隨著鄧青向著西方撲去。
奧多大營裏的戰鬥雖然已經接近尾聲,但最後殘餘的奧多軍卻極為勇悍,堅守著東北和西南兩塊小小的陣地,與玄武軍糾纏膠著在一塊,一時間竟然分不出勝負。也正是這個緣故,玄武軍被分成了一南一北兩大塊,位於中部的本陣反而顯得十分空虛。
當鄧青率領重甲兵抵達大營的西部之時,發現無數的奧多騎兵已經逼近到距離大營僅有一裏的距離,隻要再過半刻鍾時間,這些騎兵便會衝殺入大營當中,而他們的目標,赫然便是玄武軍最為薄弱的中部本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