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腳步聲由遠及近。
終於,在一陣鑰匙聲兒響後,審訊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孫哥和小趙兩個警察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其中小趙的手裏還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裏是兩個饅頭和一碗米粥一樣的東西。
咣的一聲放在了龐學峰麵前的小桌子上,然後那個叫小趙的警察就給龐學峰打開了手銬,同時說道,“吃吧,這是你今晚的晚飯。”
小趙說話的口氣中明顯的帶著情緒,似乎還在為今天被臨時叫來值班,並且剛才還被孫哥給小小的教訓了幾句而氣結中。
龐學峰也聽出來了,可是卻並不在意。
看到手銬打開了,飯也給龐學峰送到了,叫孫哥的警察就率先出了門兒,而叫小趙的警察在不屑的瞥了龐學峰一眼之後,也緊跟著轉身離開了。
不過就在小趙走出了審訊室,已經將門給空帶上,正準備從一大串兒鑰匙上找到其中的某把來鎖門兒的時候兒,突然間,就好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的一動不動了。
和他一樣的,剛從煙盒裏抽出了一根兒煙,正往嘴裏送的孫哥也保持著這個動作,好像正在看著的電影突然被點了暫停一樣,一動不動的定格在了那裏。
緊跟著,隻見用T恤包裹著手的龐學峰就輕輕的拉開了審訊室的門兒,看了看此時的孫哥和小趙一眼,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然後用T恤包裹著的手再次的把審訊室的門兒給空帶上了。
龐學峰剛走了幾步,可隨即又折返了回來,從小趙的外褲口袋裏掏出了他的錢夾,從裏麵抽出了一張二十元的鈔票,然後又放了回去,隨後又從孫哥的煙盒裏抽出了一根兒煙後,這才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這棟位於文華路上的三層小樓。
直到離開這裏有一條街之後,街上的行人才突然間的恢複了先前的動作,該遛狗的遛狗,該跳廣場舞的跳廣場舞。
龐學峰這才看了看天色,已經黑幹淨了,起碼也是晚上快九點的樣子了。
龐學峰左右找了半天,才終於在一個小巷拐角的地方,找到了一個用自家的臨街房改建成的小賣鋪。
小賣鋪的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婦女,此時正坐在屋裏一邊兒磕著瓜子一邊兒在樂嗬嗬的看著電視,不斷的笑聲兒連路上老遠的行人都能聽得到,似乎是在看著一個什麼搞笑的綜藝節目,而在小賣鋪靠外麵的小窗口那裏則放著一部公用電話。
“嬸兒,我打個電話。”龐學峰對著屋裏頭的婦女喊道。
婦女估計正看得起勁兒呢,隻是扭頭看了龐學峰一眼就說道,“行啊,你打吧,正好還沒有關呢。”
說完,就扭回頭繼續津津有味的看起了電視,似乎這個時候兒看電視才是頭等的大事兒。
嗬嗬,正好!
龐學峰拿起電話撥出了號碼,片刻後,對方終於接通了,“喂?哪位?”
龐學峰說道,“是我,說話方便嗎?”
聽到了龐學峰的聲音後,對方明顯的停頓了一下,“你是……”
“嗯,是我。方便的話咱們現在見個麵兒吧?”龐學峰直接問道。
這個時候兒,對方顯然也已經確定了龐學峰的身份,“好,你說吧,在哪裏?”
龐學峰想了想說道,“我現在在文雁區,我記的這裏好像有個公園叫雁鳴園,就在那裏的南門兒碰頭吧。”
“好的,雁鳴園南門兒見。”對方也不多問,隨即就掛斷了電話。
可隨後讓龐學峰哭笑不得的是,就連要付電話費的時候兒,也是龐學峰喊了至少五六次才把那位中年婦女給喊了過來的。
龐學峰隨後用剩餘的錢打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雁鳴園的南門兒。
此時龐學峰等的人還沒有到,龐學峰就用最後剩餘的一點兒錢買了一包最便宜的煙,坐在了一個石頭墩兒上,一邊兒抽著煙看著公園廣場上的廣場舞,一邊兒等著人。
直到一個戴著墨鏡,穿著花格子襯衫和七分休閑褲的人出現在雁鳴園南門兒的時候兒,龐學峰才走了過去。
龐學峰什麼也沒有說,上去直接撞了那人一膀子,然後就頭也不回的往公園裏走去了。
被龐學峰給莫名其妙的撞了一膀子,眉頭剛剛擰起來的墨鏡男子,一下子就認出了龐學峰,於是也二話不說的就跟了過去。
直到來到一處幾乎沒有遊人的小水溝旁的時候兒,龐學峰才停下了腳步笑著說道,“要不是我多少還有點兒認人的本事的話,今天說不定還真的就找不著你了呢,曲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