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月,老家不是江林本地的,在福通市,我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家裏還有一個弟弟,現在正在上初中。”看到龐學峰和嶽瀾剛才替自己出頭,張月就是再笨也知道這兩個人不是壞人,於是慢慢的止住了哭泣說道。
然而龐學峰一聽就頭大了,你要說這個張月嘴笨吧那也確實是夠笨的,因為剛才那麼多的圍觀群眾看著你的時候兒你反過來倒過去的就那麼一句話。
可要是說你不笨吧,你現在也能像個正常人一樣一下子說這麼多,可是……我隻是想問下剛才的事情經過來龍去脈,你這麼一大串兒報簡曆似的是不是有點兒驢頭不對馬嘴啊!
不過不管怎麼樣,能開口說話就行,總比三腳踹不出一個屁的強多了,於是龐學峰也沒有打斷她的話,繼續的聽了下去。
“我們家裏沒有什麼錢,所以我在高中剛開始的時候兒就退學了,然後四處打工為弟弟賺學費。”張月說道。
可是聽到這裏的時候兒,嶽瀾忽然問道,“張月,你先等等,我先問你個事兒。”
張月擦了擦眼角兒的眼淚,這才怯生生的抬頭看了一眼嶽瀾,不過卻沒有說什麼,然而那架勢很明顯,你問吧。
嶽瀾說道,“你們那裏是不是重男輕女的風氣特別嚴重?你們家裏是不是對你這個女孩兒特別的不待見?”
張月聽到了後依舊什麼也沒有說,不過龐學峰看的出來,嶽瀾的話似乎觸動到了她心裏的委屈,因為剛剛止住了哭泣的她這會兒眼圈兒又開始紅了。
一看到這樣兒,什麼都不用說了,嶽瀾立馬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於是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包紙巾,然後從裏麵兒扌由出了一張遞給了張月。
張月擦了擦眼淚後說道,“嗯,所以我這幾年除了過年的時候兒回一趟家,其餘的時候兒都是在外麵打工的。”
“你老家是福通市的?那你怎麼來到我們江林了呢?”龐學峰問道。
“我原本是在我們那邊兒的縣裏輕紡城做三針的(三針:輕紡行業縫紉女工其中的一道工序),結果去年整個行業的效益都不景氣,我打工的那家就是第一個發不出來工資的。”
“後來沒有辦法,我就又換了好幾個工作,可結果不是我不會幹的就是我幹不了的,再說後來我才知道,去年我們福通那裏整個市的經濟情況都不好,就算找到了別的工作,以我的水平最多也就是從學徒工開始做起,頂天了每月一千二的工資,這點兒錢別說給我弟弟賺學費了,我自己就連交房租都交不起。”
嶽瀾接著問道,“所以你後來就來到了我們江林市找工作?”
張月點了點頭說道,“嗯,後來我的一個老鄉對我說在咱們這裏打工恐怕是賺不到什麼錢了,而江林市是咱們沿東省的省會,那裏的經濟條件就是再不好也比咱們這裏強,而且機會也多,所以後來我就和幾個小姐妹一起來到了這裏。”
說到這裏的時候兒,龐學峰看著她仍然死死的抱在月匈前的一遝子彩頁宣傳廣告問道,“可你不是會什麼三針嗎?我們這裏也有輕紡城啊,你怎麼不去那裏找工作呢?”
張月說道,“去過了,當時老板也答應了,可是當我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老板又突然對我說人已經招滿了,讓我再去別家看看吧。”
嶽瀾一聽眉頭就微微的緊在了一起,“什麼情況,這不是言而無信嗎?”
張月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後來我才聽人家說,老板後來安排了他的一個親戚把我給頂替了,不過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那就是,我不是本地人。”
這倒也是,一般老板招人的時候兒首選的都是本地人,因為起碼不用擔心你一個外地人隨時都有可能走人,雖然說你走了之後再招個人頂崗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誰願意三天兩頭兒的換人啊!
這就是為什麼你在一個地方幹的時間越長工齡工資越高的原因。
龐學峰當初打工的時候兒經曆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了,而且現在的工廠大都是私營的,人家老板想用你就用你,不想用你一句話就把你給打發了,遇到好說話的還給你說個客氣話,遇到不好說話的有的連你的電話都直接不接。
於是這個時候兒聽到張月這麼一說,龐學峰立馬就想到了自己當初作為縣裏來的孩子而在江林市裏找工作時屢屢碰壁的經曆,於是對這個張月頓時就生出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同情心。
“所以你後來就找到了這個發傳單的工作?”龐學峰看著她抱在月匈前的那一遝子彩頁宣傳廣告說道。
“嗯,這個工資雖然也不高,但是好在是一天一結,不過我最近也在找著別的工作呢,等找好了之後我隨時就可以結賬離開了。”張月說道。
然而這個時候兒嶽瀾忽然問道,“張月,我看你也就二十出頭兒的年紀-吧?”
“嗯,我今年二十二了。”張月依舊有點兒怯生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