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學峰現在早就已經免疫了,要是在陌生人麵前說自己會治病懂醫術之後而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質疑的話,那龐學峰自己都會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所以龐學峰聽到了之後一點兒也沒有驚訝的意思,而是很自然的轉過頭看了過去,看到是一個並不認識的陌生的中年婦女,在她的身邊兒還站著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女孩兒,看著房間裏的一切,臉色沒有絲毫的表情,好像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都和她無關似的。
不過這個婦女和章迎富的母親在長相上極其的相似,隻是年紀看上去要比章迎富的母親大一些,再結合到眼前兒發生的事情,所以龐學峰這會兒就是不看命輪都能大概的猜出來,這個人估計就是章迎富的姨。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龐學峰這還沒有開口呢,章迎富卻立馬就火了,衝著這個中年婦女就吼了起來,“誰讓你來的,啊?需要你幫忙的時候兒你跟人間蒸發了似的沒個人影兒,最後連個電話都不接,現在來幹什麼了,出去出去!”
畢竟當著這麼多的人呢,於是中年婦女聽到了之後臉色一沉,立刻就擺出了一副長輩的架勢說道,“瞧你這孩子,長大了是吧,怎麼跟你姨說話呢?”
章迎富聽到了之後嗬嗬的就是一聲兒冷笑,“姨?我呸!當初法院對我們家的廠子強製執行的時候兒你怎麼就沒有想到你是我姨了,啊?當時我媽被氣得差點兒都過去了,你露過一個麵兒了嗎?你來幫了我們一把嗎?你替我們說過一句公道話兒了嗎?”
“我們家還有廠子的時候兒你恨不得三天兩頭兒的往我們家跑,結果我們家的廠子一被法院強製執行,你立馬就躲的連個鬼都不知道你去哪兒了!”
“要不是我郭叔兒那天一直陪著我爸,我爸差點兒就和我媽一塊倒下了都,要不是吳姨和我們樓下的高女乃女乃那天一直守著我媽,我媽差點兒把一整瓶兒的安眠藥都個吃下去你知道嗎?”
“好,你說你是我姨,那我現在就明確的告訴你,我不稀罕你這個姨,我們的鄰居都比你這白眼兒狼強一萬倍,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原本章迎富還隻是言辭比較激烈,可是當想到當天所發生的那些事兒之後,是越說越激動,最後直接的就開罵了。
不錯,這個長相和章迎富的母親極為相似的中年婦女就是章迎富的大姨,也是章迎富母親的姐姐。
“說什麼呢臭小子,我後來不是說過了嘛,你打電話那天我們已經出去旅遊了兩三天了,這不是趕巧了嘛,再說了,誰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兒啊!”
然而章迎富的大姨畢竟心裏虧著呢,所以這個時候兒雖然端著一副長輩的架勢,但是被章迎富這麼一頓搶白之後,臉上立馬的就紅一陣兒白一陣兒了。
聽到了自己大姨這滿嘴跑火車的狡辯之後,章迎富頓時就一臉冷笑的看著她說道,“哦?是嗎?你們家買房子連首付都不夠,還是從我們家這裏拿了五萬過去才勉強湊齊的,怎麼,這窟窿還沒有還清呢就舍得出去旅遊去了,說不過去吧這?”
其實後來章迎富就聽說了,他大姨哪兒是去旅什麼遊了啊,就去前一天還有鄰居見她在菜市場裏買菜呢!
被章迎富這麼猛的一下兒揭穿了老底兒,章迎富的大姨立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於是狠狠的瞪了章迎富一眼之後,隻得硬憋出了一句,“真的是越大越不懂禮數兒了,姨不和你一般見識。”
說完,章迎富的大姨就不理章迎富了,而是轉頭對著章迎富的老爸說道,“雲德,你怎麼也不管管你們家迎富,你看他怎麼和我說話呢!我隻不過就說了一句這個年輕人才這麼點兒年紀怎麼就可能懂得治病救人,可你看看你們家迎富,至少能頂了我能有十幾句,你說說,這還有沒有一點兒當晚輩兒的樣子了,嗯?”
章雲德就是章迎富老爸的大名兒。
不過章雲德從上次那件事兒之後就已經看透了這個白眼兒狼的大姐了,也知道她剛才訓斥龐學峰的那番話也隻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於是並沒有責備章迎富什麼,而是不冷不熱的看了她一眼之後說道,“大姐,天兒也不早了,沒什麼事兒的話你還是早點兒回去給我哥做飯去吧。”
得,章雲德畢竟是個本分人,就算是已經到了這份兒上了可依然沒有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兒,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的心裏對這個大姐沒有意見,所以章雲德並沒有責怪章迎富,這就等於已經很明確的表態了,我兒子說的一點兒沒錯!
這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在場的幾個鄰居對章迎富家裏的事兒差不多也都知道,於是一看章雲德的態度,立刻就開始在私下裏對著章迎富的大姨竊竊私語起來。
章迎富的大姨一看妹夫居然當著小輩兒還有這麼多鄰居的麵兒給自己下了逐客令,頓時就感到自己的麵子徹底的掉在地上了,恨不得撂下點兒狠話之後轉身就走。
可是當想到之前說的“正事兒”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兒,居然絲毫的不顧及自己的妹妹此時還在昏迷當中,愣是厚著臉皮的就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臉說道,“雲德啊,人家這位大夫剛才不是說過了嘛,已經吃過藥了,巧英(章迎富的母親叫霍巧英)這沒事兒的,待會兒等一二零的醫生來了之後那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