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雁區郵政局,工-會辦公室。
門砰的一下兒被推開了之後,剛剛回到辦公室裏的主任呂曉玉一進門就抓起了辦公桌上的座機電話,然後在飛快的按下了三個單位內部的分機號碼之後,立刻就怒氣衝衝的吼了起來。
“小張兒,我看你是不想幹了是不是,我問你,職工之家活動室裏那三麵牆上的宣傳欄你準備給我空到什麼時候兒?還有,單位大門那裏的黑板報你等著我親自去弄是不是?啊?”
“再說單位大門上的歡迎橫幅準備的怎麼樣了?大門入口那裏的盆栽造型聯係好了沒有?還有領導小組考察結束後的飯店有沒有提前預定?”
“上個周末我就已經把工作給你安排下去了,你竟然給我墨跡到今天還沒有動手,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告訴我!”
“我再明確的告訴你一遍,你要是真的謀到什麼高就了的話那就趁早兒的打辭職報告,少在這兒給我占著茅坑不拉屎,工會辦裏養不起你這號兒的閑人!”
“所以你給我聽清楚了,我最後再說一次,這個周末咱們郵政係統負責‘先進基層單位’考核評比的領導小組就要來咱們局實地考察了,咱們工會辦負責的這些工作可都是咱們局裏的臉麵工程,你就是加班加點兒的也得給我弄出來,否則的話你這個月就等著喝西北風兒去吧!”
說話的這個女人是文雁區郵政局工會辦公室的主任,也正是同區分-局副-局-長白春來的愛-人,呂曉玉。
仗著自己在市郵政局裏有個當領導的親戚的緣故,所以這個呂曉玉向來就是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兒,媚上威下,咋咋呼呼,是她一貫的作-風。
尤其是對手下的辦事人員,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顯擺自己作為主任的優越感,有的時候兒明明事情辦的哪兒都沒錯兒,可依然會無緣無故的被她挑刺兒。
可你還絕對的不能為自己申辯,否則的話等待自己的一準兒是沒完沒了的小鞋兒穿。
而這個小張兒是工會辦裏剛來不久的一個年輕女孩子,由於初來乍到,所以平時為人辦事兒都很謹慎,除了悶聲幹活兒之外幾乎就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可是哪兒能想得到,就這還是隔三差五的就會惹來這位辦公室女魔頭的一頓不順眼。
於是小張兒在聽到了之後,在趕緊承認自己“工作疏忽”的同時,雖然嘴上並不敢說些別的什麼,可是卻擋不住她在心裏立馬的就是一番怨聲載道。
我呸你個老-娘-們兒一臉,姑女乃女乃我才來到工會辦多久啊,各位領導的名字都還沒有記全乎呢,你就一下子把這麼多的工作全部的都推給了我,還要在這麼幾天的時間裏全部弄完,你還讓不讓人喘口氣兒啊!
怪我幹活兒慢,你怎麼不說工會辦全體黨-員小組會的會議記錄還要我整理?
你怎麼不說下個星期你要在區文明單位評選動員會上的演講稿也要我來寫?
你怎麼不說工會辦裏的各種文書的電腦歸檔工作也要我來做?
這還不算,姑女乃女乃我不就是個本科畢業生嘛,可是竟然還要替你侄女兒寫老師布置的命題答辯論文,難道這也是我分內的工作?
難怪在我之前聽說有兩個人前腳兒接後腳兒的都因為受不了你而離職了,現在看起來還真的就是這麼回事兒!
不過就和無數的辦公室新人一樣,隻要想在這種小社-會裏混下去,剛開始的時候兒誰也少不了的要當段兒時間的冤大頭。
所以小張兒也就是在心裏頭發氵世發氵世罷了,除非是真的不想吃這碗飯了,否則的話哪兒敢真的說出來呀!
於是當看到小張兒終於乖乖的“屈服”在自己的“權-威”之下時,呂曉玉這才滿意的放下了電話。
隨後呂曉玉把自己的辦公室給漫無目的環顧了一圈兒,似乎在尋找著哪裏還能讓自己再“指導”一下工作的地方。
不過在這麼晃悠了兩圈兒之後,卻依然沒有找到什麼合適的目標,所以當“英雄無用武之地”一般的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座椅之後,呂曉玉的手指就下意識的在辦公桌上有節奏的敲打了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兒,呂曉玉的目光忽然的就集中在了自己的辦公桌桌麵兒上,然後用手指頭肚兒在桌麵兒上輕輕的這麼一蹭,眉頭立馬的就皺了起來。
隨後在騰的一下兒就從座位上起身的同時,一臉不悅的就要去隔壁的開放式辦公區裏再次的“指導工作”去。
可是就在剛剛走到自己辦公室的門前還沒有伸手開門呢,卻忽然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反正也走到大門跟前兒了,於是呂曉玉也沒有說話,一把就打開了門,然而看到的,卻是起碼能有六七名身穿製-服的警-察。
不過走在最前頭帶隊的這名警-察的年紀並不大,似乎也就是三十一二歲的樣子。
然而年紀看起來雖然比呂曉玉能小著至少有個十歲左右,而且個頭兒也不高,但是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子米青幹勁兒。
不僅如此,眼尖的呂曉玉隔著前頭的幾個人似乎還看到,最後一名警-察的手裏好像還帶著一件兒叫不出名字的儀器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