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將近一點的時候兒,一輛白色的路虎才從中華路派-出-所的大院裏開了出來,正是戶新光的那輛車。
而這個時候兒,除了正在開車的戶新光以外,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還歪著腦袋正坐著一個看似睡著了的年輕人,年級不大,也就是二十一二歲的樣子,正是戶俊星。
車剛一駛上大路,戶新光就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戶俊星說道,“俊星,好些了沒有?”
而聽到了戶新光的話之後,剛才看似還暈暈乎乎的戶俊星忽然的就睜開了眼睛,雖然還不至於清醒的像個正常人一樣,但是和剛剛在派-出-所裏爛醉如泥的架勢絕對是判若兩人。
戶俊星正了正身子,這才說道,“早就醒過來了。”
說完,戶俊星下意識的就回頭看了一眼距離越來越遠的中華路派-出-所,“哎呦我克奧,總算他-媽-的是出來了,爸,要不是在扶著我進派-出-所的時候兒你悄悄兒的對我說讓我裝醉,我一準兒得把那五個廢物給打個半死不行。”
“扌喿他-媽-的,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最後居然還敢賣老子,等著,遲早要你們好看!”
說實在的,先不論今天這事兒到底誰對誰錯,但隻要是一個對自己家孩子嚴格管教的家長來說,就衝著這出口成髒的習慣,那絕對得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嚴加訓斥。
然而戶新光聽到了之後卻並不以為然,而隻是當做沒有聽見似的,隻不過再次的看了看戶俊星之後竟然若無其事的問道,“這會兒給老爸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真的就跟那五個家夥說的那樣兒?”
“嗨,這事兒別提了,那五個兔-崽-子。”
說著,戶俊星在看到駕駛台前放著的一盒兒利群之後,條件反身寸般的伸手就要去拿煙。
可是這煙才剛拿到手裏的時候兒,忽然的一滯,隨後就一臉訕笑的看向了自己的老爸戶新光。
戶新光微微的瞥了他一眼,不過卻並沒有阻止,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少扌由點兒。”
“誒!”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是“如獲大赦”的戶俊星立馬就從裏頭扌由出了一根兒來美滋滋的點上,這才一臉滋潤的說道,“其實還真就是那麼回事兒,蛤蟆還有虎子他們不都是欠我錢嘛,所以喝酒那會兒我就說讓他們還錢。”
“這下兒倒好,一個個兒窮-逼就開始擱我跟前賣慘了,恨不得說得他們生下來就好像沒穿過一件兒囫圇衣裳似的。”
“我倒也不是在乎那倆錢兒,但是他們一直拿著不還總得給我弄點兒樂子不是,所以我就讓他們去廁所裏找點兒活兒幹,後來的事兒嘛,也就是你聽到的那些了。”
“可是沒有想到這幾個白眼兒狼居然最後還把老子我給供出來了,去他-媽-的,這事兒沒完,絕對沒完,等過去了這個風口兒我一定好好兒的找他們算賬,克奧!”
然而戶新光聽到了之後卻一點兒都沒有為戶俊星的所作所為感到震驚,沉默了片刻之後,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以後少和這些個人來往,他們隻知道在你這裏蹭吃蹭喝的,一幫子窮鬼,以後對你能有什麼幫助。”
戶俊星聳了聳肩,沒說什麼,繼續的扌由著煙。
戶新光本來還想提醒一下兒自己的寶貝兒子,別人也就算了,但是以後留意一點兒這個叫做龐學峰的人,起碼在最近的一段兒時間裏少和他產生什麼交集,至少別壞了自己眼前的大事兒。
然而戶俊星什麼德行戶新光這當老子的能不知道?
說了也不一定能聽得進去。
所以想了想,最後也隻是說道,“前些日子你把她們兩個的肚子都給搞大了這事兒才剛剛過去,最近安生點兒,咱們公司的業務正在拓展期間,等過了這個當口兒你就是玩兒到天上去也沒人攔著你,聽見了嗎?”
戶俊星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大把大把的花錢全都是仗著家裏有個能賺錢的老爸,所以在這件事兒上心裏還是挺有數兒的。
“行,我知道了,不過這事兒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媽,要不然她一嘮叨起來我可是真受不了。”
戶新光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兒,隨後繼續開車。
而戶俊星閑著沒事兒,之後就打開了車載音響,不過U盤裏的歌兒好像都是戶新光愛聽的,不合自己的胃口,於是倒騰了半天之後幹脆直接又給關掉了。
戶俊星平時隻要是睜開眼了幾乎就不會在家裏頭多呆一分鍾,大多數的時候兒更是連著個把星期的都不回家一趟,更是除了伸手要錢之外和自己的老爸老媽幾乎都沒有一句話可說,今天已經是很破例了。
於是說完了之後,爺兒倆便十分有默契的再次陷入了沉默。
無論在哪個城市裏,後半夜的交通狀況都是最好的,江林市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