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剛開始的時候兒被龐學峰這麼明裏暗裏的給挖苦了一頓之後,唐德年還真的以為龐學峰這次總算是把心裏頭的這口怨氣兒給出完了。
而當後來龐學峰開始“解釋”自己公司裏事兒太多時,唐德年也還真的就認為龐學峰終究還是不願意和自己的母校鬧翻臉,終究還是想著有機會能夠在七十周年慶典的舞台上露露臉兒。
商人嘛,在這種場合就算不能大明大放的給自己的公司打廣告,可是到時候兒隻要一公布龐學峰現在工作的公司,以及龐學峰在公司裏所擔任的職務,事實上這和打廣告的效果也差不了多少了。
然而讓唐德年沒有想到的是,剛開始的時候兒自己並沒有聽出來龐學峰這話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因為龐學峰所說的關於“創衛”或者“文明商家”的活動也是確有其事,都是在同一個城市裏生活和工作,唐德年又不是那種目不識丁足不出戶的老古董,所以對於這些其實他也是知道的。
因為不光是普通的商家,作為“人口大戶”的各大院校同樣兒也少不了。
不僅如此,為了衛生達標的問題還動不動就占用學習或者休息的時間來組織學生們進行校區大清掃,因為這還引來了不少學生和學生家長的不滿和投訴。
可是就在後來聽到龐學峰說要讓他去專賣店裏“幫忙”的時候兒,唐德年才慢慢的開始感覺到事情有點兒不對味兒了。
直到最後聽完了龐學峰的話,唐德年這才惱羞成怒的發現,這他女馬哪兒是讓自己去他的專賣店裏給他什麼幫忙啊,這哪兒是找理由在給自己推脫呀,這他女馬分明就是繞了老大的一個圈子,其實是在拿自己當猴兒耍呢!
這個時候兒唐德年也總算是看明白了,歸根到底,龐學峰壓根兒就沒有想要答應下來這次的破事兒,至於趁著這次機會出出風頭什麼的想法,現在看來也隻是唐德年自己一廂情願的想當然而已。
這會兒可依舊還開著免提呢,所以不僅唐德年聽了一個清清楚楚,就連潘東樂和祝全中也都聽得一字不差。
而且毫無例外,兩個人在聽到了之後也都被氣得不輕。
雖然不用自己“衝鋒上陣”,不過這次的主意畢竟是祝全中出的,於是聽到了之後立馬就感到這次有點兒棘手了。
雖然立刻就想把手機給拿過來對著龐學峰擺擺自己的領導架子,可是當想到龐學峰剛才的態度以及他現在的人脈關係時,終究還是收住了自己一時的衝動。
腦袋裏雖然也飛快的就閃過了幾個應對的念頭兒,不過想來想去始終感覺到不妥,於是悄悄兒的的就看向了潘東樂。
而和上一次為了“顧全大局”而“忍氣吞聲”不同,這一次潘東樂立馬就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自己麵前的辦公桌上。
力度之大,振動幅度之強烈,愣是讓自己放在辦公桌上的保溫杯一搖三晃的好懸沒有弄翻嘍撒一桌子的水。
得,一看到潘東樂那被氣得一臉鐵青的樣子時,唐德年知道這次終於可以不用再受龐學峰的窩囊氣了。
於是態度一轉,一改先前的“為大局著想”的舍身忘我,立馬就對著電話吼了起來。
“龐學峰,你什麼態度這是,啊,你知道你是在對你母校的領導說話嗎?你對得起母校多年來對你的培養嗎?你還有沒有一點兒莘莘學子對於領導的尊重?還有沒有對於母校的感恩之情?啊?”
“我也聽說了,你現在不就是賺了兩個錢嘛,還自詡什麼龐總呢,在我看來這世俗的銅臭早已經讓你忘記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句古訓,更讓你忘記了尊師重道的薪火傳承。”
“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滿嘴的市儈之氣,滿眼的功名利祿,你哪裏還有一點兒師院畢業……師院學子的風範,你倒是自己說說看。”
“別管真的假的你也別說你沒時間,現在你就是有時間想要來我們也不會同意的,哼,師院可是培養高等教育人才的地方,可是為了祖國的下一代培養傳道授業者的搖籃,容不得你這種口是心非滿心汙穢的人前來褻瀆,哼!”
“對了,我還告訴你龐學峰,你最好給我有多遠走多遠,我們師院請不起你這號兒人,我們師院同樣也拒絕承認有你這麼一號兒往屆生。”
“你也別說你在我們師院讀過書,讓人知道了這簡直就是我們師院曆史上的奇恥大辱,簡直就是有辱師門,哼!”
終於得到了反擊的機會,唐德年這次可算是把心裏頭憋屈了半天的火氣一股腦兒的全部都給發氵世了出來。
不過老油條畢竟是老油條,雖然先前當著一把手二把手的麵兒自己隻能硬著頭皮上戰場,然而這次自己的“發揮”空間可就要大得多了。
其實唐德年就算是氣憤至極,可是礙於自己的身份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來“訓斥”龐學峰一番其實也就可以了,完全沒有必要說出後半截兒那種似乎要斷筆砸硯,從此要斷絕和龐學峰一切關係的這種狠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