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宗叔兒推門進去,看到屋裏坐著一位老法師,這屋裏沒什麼陳設,除了幾盞燈,就是佛經了。
“兩位施主請坐吧。”妙心法師掃了我們兩個人一眼,抬手示意我們坐到他的麵前。
盡管在重山裏看到了髒東西,但我真沒把自己的‘陰陽眼’當回事,感覺是有人長了六指,我的眼睛能看到髒東西,是一樣的事兒。
“大師,我們家孩子的眼睛最近總是不舒服,到醫院裏檢查了幾次也沒檢查出什麼來,想讓您給看看,孩子的眼睛是不是沾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宗叔兒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上來先不提陰陽眼的事兒,隻有問題。
我臉上得繃著,心裏卻在暗笑,心宗叔兒這也太能侃了,前邊跟寺裏的師父侃的跟自己是佛門俗家弟子似的,要不是俗事纏身,早就進來當和尚了,可現在見了法師,他又玩起‘欲擒故縱’的套路了。
這次來報國寺,我就是奔著學‘驅鬼治邪的法術’來的,實在不行就讓法師幫我看看法寶袋子裏都該裝什麼東西,這玩意實用啊。
至於別的,前邊幫頭兒跟我算了一卦,我有十年大災,我都不大相信,更別廟裏的和尚了。
對和尚的不信任,還基於我們老家的‘東山禪寺’,這禪寺是個尼姑庵,就在縣城邊上,怎麼呢,鄉裏人傳來傳去的都那是個‘風華場所’,裏麵藏汙納垢,幹的是上不得台麵的勾當。
我反正是沒進去過,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是咋回事,反正周圍的人都這麼傳,我對寺廟和尚尼姑的也就沒什麼好印象了。
再看看這位法師,也就是一個沒頭老頭的模樣,要不是身上的僧衣挺整潔和臉上的笑容很和藹,估計我都不願意跟他打聽法寶袋子的事兒。
妙心法師仔細看了看我的麵相,又看了看我的眼睛:“施主生一雙慧眼,能見世間業火,不凡,不凡呐。”
嗯,有門兒。
再怎麼,咱這眼睛也是不平常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這位妙心法師竟能一語道破,看來還是有點道行的。
我就問了:“大師,那我的眼睛……呃,直吧,我的眼睛能看見鬼,我們常去的那地方,也有鬼,您能教教我怎麼打鬼麼?我還有一個法寶袋子,裏麵裝了些黑狗血驢蹄子什麼的,這次沒帶來,就是想讓您幫著看看,哪些是開過光的?對了,您這兒有沒有……”
“嗯哼……”宗叔兒用鼻子哼了一聲,示意我冷靜,慢慢來。
我也覺得唐突了,就衝著法師笑了笑,聲問了一句:“您看,您能教我驅邪治鬼的法子麼?”
“施主誤會了,貧僧你有一雙慧眼,並非指驅邪治鬼之能。”妙心法師是有大智慧的,更希望我有一顆向佛之心:“施主看的見業火,卻消不了業火,若有一日,業火加身,恐怕會有魔障在心,心魔不解,業火燒身,到那時,施主再想自救就難了。”
妙心法師了這麼一段話,感覺跟幫頭兒給我算的命似的,我心裏又沉了一次。
宗叔兒雖然沒念過佛,但一聽就知道這話裏有災,連忙掏出五百塊錢,遞給法師:“大師以慈悲為本,救苦救難,一定要救救我們家孩子啊!”
掏錢這個舉動,在寺廟裏也是很正常的,妙心法師也難免,但這一次,妙心法師擺了擺手,沒有收錢:“一顆佛心必能度一顆魔心,兩位施主,請稍後。”
妙心法師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和宗叔兒就坐到一邊去了。
我們坐到一邊之後,妙心法師攤開桌上的筆墨紙硯,開始寫東西了。
因為妙心法師看出了我陰陽眼,宗叔兒和我都是相信妙心法師是真有道行的,看他在那兒安安靜靜地寫東西,我們也不敢打擾,一言不地坐在一旁等著。
十多分鍾,妙心法師終於寫完了那幾張紙,叫我們過去,然後把這幾張紙遞給了我:“前麵,是達摩祖師的悟性論,你要時常誦讀,化解在心,後麵是一篇偈語,你要時刻銘記在心,到必要時,自有用處。”
“……謝謝法師。”我雖然還是不大相信妙心法師給我‘算的命’,但心裏已經開始突突了。
這世上有句話,叫‘寧可信其有’啊,何況,幫頭兒和法師都這麼。
心裏還納悶,我這十幾年過的都不錯啊,怎麼一碰到他們?
“修佛在心,兩位施主,請回吧。”妙心法師看看我,有些話當然是沒有的,因為他出來也沒有用。
我已經看懂妙心法師的意思了,他是想讓我當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