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雪緩緩地坐了起來，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唉……算了，這兩位皇子本性不壞的，就是頑劣了些，不提也罷了。”
“師傅這也叫頑劣啊，差點叫你送了命。”
慕容昭雪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吧，他們其實也不想結果是這樣的吧，他們人呢？”
周然看著還很虛弱的慕容昭雪也不願多言，隻是回答道：“他們還有臉來見你嗎？為了不驚動其他人，他們下午都去習騎射了，這會兒估計要過來了。”
“算了，周然我不是沒事嗎，他們應該知道自己的錯了，不要再計較了。對了，你今天怎麼會在上書房啊？”慕容昭雪對於周然出現在上書房感到奇怪。
當問到這裏時，周然的眼裏忽然黯淡了，本來因為慕容昭雪醒來無恙而閃爍的光芒，一下子就被眼裏深深的不舍和牽掛所取代。
“師傅，我今日來是要向你告別的。”
“怎麼，你要遠走？去哪裏？”
“嗯，是的，我要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去，至於去哪裏，我現在不能和你說了，不過這一去我不知道是否還能回來，師傅……我舍不得你！”眼裏那抹離別的痛楚擴散了他褐色的雙眸，流露出的不舍看的慕容昭雪心都收緊了。
“你不是今年的探花嗎？按理說你被派往的地方不會荒蕪或是遙遠啊？”慕容昭雪疑惑的問著。
周然一時語塞，其實他這次是要去邊塞，這是趙君定在私下給他的安排，從一開始他就是周幕手裏的那枚棋子，並且他也知道，從他和周懷遠、吳可喜參加秋考的時候這一切就都注定了，他們的命運就都被安排了，可是這樣的棋子他卻願意去做。
“師傅，我現在不能和你說了，可是你會等我回來嗎？”周然的話說的含糊不清，他不想現在拆穿慕容昭雪的身份，可是又害怕當他回來的時候，佳人已不在，所以他鼓起勇氣問了這句話。
不知情的慕容昭雪卻隻是以我周然對她的隻是師徒的情份，想想曾經相處的日子，心裏還是有些不舍了，但看到周然眼裏有了濃的化不開的東西時，她又不知道如何回答，隻是笑了笑說：“你能出去多久啊，太久了師傅當然就不在啊，再說，男兒誌在四方，師傅等你回來幹嘛？難道你還要我教授你做文章麼？”
看著麵前近在咫尺的慕容昭雪，他多想擁她在懷裏，輕輕的喚著諾兒的名字，可是當望進那如一汪清泉的眼眸時，他隻能深深的壓抑著內心狂熱的衝動。
“師傅就當我是個長不大的學生等我回來好麼？”聲音低啞的近似於哀求，眼裏都是揪扯的不舍。
今天的周然讓慕容昭雪覺得好陌生，也沒由的會有些心疼，就像當初她告訴蘭陵逸要離去時，看到的那種眸子，看不懂也弄不清，但是卻會叫她的心抽搐著。
她的心還是軟了，看著周然，覺得這就是自己那個長不大的學生，愛憐的揉了揉周然額頭的發絲。
“你呀……好的，你去吧，師傅都等著你回來，不過不是在上書房，而是在城郊的小院，那時候你還和懷遠他們來找師傅吧！”
雖然明知道在慕容昭雪的眼裏自己隻是個學生，可是心裏還是覺得足夠了，有了師傅的這句話，那如風中漂蕩的心還是安穩了，或許這就是以後支撐他走下去的動力吧！
“嗯，師傅，等我回來，那時候我會是無上榮光的回來，等我！”
這是他心裏的承諾，他要等到回來之日，要慕容昭雪親口告訴他自己的真實姓名，然後用盡一生與之相守……
可是一切又真的能如他所願嗎？前方的未知他絕不會忐忑，可是最後他滿腔的真愛能被眼前一無所知的人捧起嗎？
周然帶著慕容昭雪給他的承諾，整個心都被填滿了，沒有後悔，沒有猶豫，深深的看了慕容昭雪一眼，綻放了檀香般的微笑，渲染了空氣裏醉人的馨香。
“那我走了……”
“嗯，……”
夕陽的餘暉將那孤傲的背影拉的好長好長，平添了幾許的孤寂，慕容昭雪喃喃的說著：“平安的回來，師傅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