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屏風處到床邊都是撕碎和褪去的衣物,滿地的狼藉,室中燭火依舊搖曳,滿室都是寂靜,隻是床上的兩個人心裏卻正在倍受煎熬。
趙君定感受到身下的僵硬時,卻又懊惱的後悔著自己剛剛對她所作的一切,扳過她的身子想讓她看著自己,可是諾兒卻倔強的別過頭去。
“諾兒對不起,剛剛是我太衝動了,是憤怒讓我忘了思考,可是那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你不要這樣沉默好嗎?”
有那麼一刻,她的心底對他湧上了恨意,可是卻又被愛包容了,即使他給了她那樣的屈辱,可是她的心還是緊貼著他,諾兒的心裏又何嚐不痛苦,她已經決定要離開他了,所以她隻有硬起自己的心腸。
“沒有,我怎麼能怪您呢?您是皇上,萬人之上的皇上!”
諾兒的聲音裏透著刺骨的冰冷,趙君定頓時覺得自己好似行走於冰川,透心的寒冷叫他更加用力的擁著他,這一刻,他覺得諾兒好似如蝴蝶般就要離他遠去。
他親吻著她的額頭,“不,任何人都必須要當我是皇上,可是你不可以,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不要這樣故意拉開我們的距離,我承認是嫉妒讓我忘了思考,才會懷疑你和周懷遠,是我糊塗了,原諒我,原諒我對你的懷疑。”
即使他不是真正的坐擁江山,可是從小就是天之驕子的他,為了她竟然可以如此低頭,諾兒的心裏早就被感動的一塌糊塗,但是另一個聲音卻又告訴她不可以在此刻心軟,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著他,“不,我不怪你了,沒事了,是我們都太衝動了,沒事了,今日你來這裏本就不妥了,你還是回吧,我還是想好好靜靜了。”
聽到她這樣說,他的心裏鬆了口氣,可是人就隱隱的感到不安,但是為了什麼不安,他又說不上來,此刻隻要不失去他的諾兒,叫他做什麼都是願意的。
“那好吧,我走了,諾兒希望你能解開自己的鬱結,我明日來看你……”
趙君定替她掂了掂被子,又幫她將淩亂的發絲捋順,動作輕柔的如春日裏風中的楊柳,萬般不舍的親吻了下她的額頭,才很是不舍的離去。
諾兒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他為自己做的一切,心裏的淚水就像是河流一般汩汩的躺著,直到聽見輕輕的關門聲,她的淚水才開始決堤,她才忍不住的低聲嗚咽著……
“君哥哥,諾兒知道你的心意,諾兒愛了你,就無法放下心裏對你的恨,你叫我如何,難道要讓我對九泉之下的爹爹說,我嫁給了一個親手賜爹死的人,陪著你走到現在已經是不孝了,諾兒心裏真的太苦了,如今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而諾兒真的沒有留下的必要了,當懷遠告訴我他的心聲時,我才忽然覺得我們的相愛真的是個錯誤,君哥哥,諾兒以後不能在你身邊了,你自己保重!”
夜,是無盡的深沉,浩瀚的星空沒有閃爍的斑點,高高的宮牆裏傳來了一聲聲寂寥而又悠遠的敲邦聲,諾兒已經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太監衣服,腰裏別著從一個太監手裏得來的出宮腰牌。
單薄的身影在大明宮裏穿梭著,朝著宮門的方向走去,還有一個時辰宮門就開了,到時候她就能從這個角門離開皇宮了,諾兒心裏糾葛著,疼痛著,眼裏總是有抹不盡的霧色,可是卻又焦急的等待著時間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