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國舅,救救我呀!”崔巫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住胡崢的腿哀求。胡崢一臉的難堪,“你想幹什麼,快鬆開……”他掙脫著,氣急敗壞地怒斥,“可惡的東西,沒料到你連我都敢騙……你你真是死有餘辜!”他揪著巫師的頭推開了。巫師又向天琮爬去,“皇上,我……”他剛想說什麼,突然就象中風之人,那嘴一下歪到腮上去了。他急切地想說什麼,可嘴不好使了,嗚啦嗚啦的,誰也聽不分明他在說什麼。
兩個武士上前扭住他拖著就走,他身後的地上留下了一灘水跡。“瞧他都嚇尿褲子了……”有個大臣說。
“啊——!”宮外傳來一聲慘叫,天琮猛的坐了起來。“可惡的家夥……”他悻悻地摸著頭上的包。
“皇上,讓您受驚了,都怪微臣肉無珠眼,給那該死的家夥騙了……微臣罪該萬死!”胡國舅惶恐不安地跪在那裏。天琮揮了一下手冷冷的說:“你下去吧。”
胡崢爬了起來,滿臉羞慚地看了一眼皇上,灰溜溜地走了。
過了片刻,天琮一拍腦門,“咦,朕的頭不疼了!”他一把揪掉頭上的帶子,一躍而起。
眾人一見皇上的病驟然痊愈,無不感歎唏噓。在場的人誰也沒有留意到梁上有個黑影一閃就不見了。
“咦,真是怪了,莫非那巫師還真有些法術……”天琮有些愧然地感歎了一聲。“皇上,依老臣看來,決非如此……”方瑞說。“好了,不要再說了。”天琮打斷了他的話,“賞那巫師一副棺槨,讓他入土為安吧。朕有些倦了……你們都下去吧。”
胡崢一臉晦氣的回到府中。坐在那裏滿腦子都是皇宮裏的事,他越想越憋氣。他怎麼也沒料到崔巫師會那樣沒用,在皇上麵前出那麼大的醜,害得自己丟了腦袋不說,還連累了他……讓皇上當眾把他攆了出來,想來真是羞愧難當啊!想來那方瑞也是可恨,他竟然不給自己麵子……是他害得崔巫師丟了性命。老匹夫,他動輒就與我作對……他簡直就是我的克星,這些年來,多少次我都是栽在他的手裏,真是氣煞我也!
他獨自喝著悶酒,美味的珍饈吃到嘴裏如同嚼蠟,索然無味。
“老爺,寇公子來了。”隨著丫環的通報,義子寇巍進來了。
“喲,父親一個人喝酒呢,孩兒來陪您。”說著寇巍坐下了。
丫環送上杯筷,斟上酒。胡崢用筷子指指桌上沒說什麼,抿了一口酒,輕輕歎了一聲。見他愁眉苦臉,寇巍忙問:“父親,您這是怎麼了?”胡崢看著他,“巍兒,你哪裏知道,今日在皇上麵前,老夫真是丟盡了麵子啊……”“父親,也難怪皇上那樣啊,都是那巫師自己惹的禍嗎。皇上啊,是不會和您記較的。”他搖搖頭,“今天這事啊,我不怪皇上,都是方瑞那老東西和我過不去……老夫恨不得咬他一口才解心頭之恨!二十年前,我挪用了賑災的銀子……幾乎被他砍了我的頭,幸虧太子為我求情,才活到今日。這口惡氣不除,老夫死不瞑目啊!”他悻悻地說。
“父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
“還不晚啊,兩十年都過去了……哎,也不知皇上的病會不會……萬一……”
“父親,我聽胡姬說,皇上的病已經好了……您還擔心什麼。”
胡崢顯得很意外,“哦,是真的嘛,怎麼治好的?”寇巍搖搖頭,“胡姬問了,可皇上沒說什麼。我聽說,皇上讓人把巫師埋了。”聽了這話,胡崢一拍腦袋,“我明白了……哎喲!崔巫師那顆腦袋掉的好冤枉啊!”他站了起來,在地上走來走去。“這說明皇上已經後悔了……”
“父親說的沒錯,胡姬也看出來了,隻是她沒敢問。”寇巍的眼珠一轉,“父親,皇上那病既是山鬼作祟,我們何不在山上打主意呢。”聽了這話,胡崢心不由得一動,一下站住了。他看著寇巍,“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他撚著山羊胡子思忖著,一副絞盡腦汁的樣子。半晌,他的眼睛一亮,“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