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樓的尾音帶了輕顫,夏洛平靜說:“燕行柯說,你有一個劫。”
“我知道,他跟我提過。”
夏洛繼續說:“他說你的劫數唯有放下心中的仇恨才有可能化解。若縈,放下那些吧。”
“那麼蘇錫,”她忽然問他,“你先告訴我,當年的事情,你後悔麼?如果能回到那個時候,你會不會做同樣的事情?”
問完後,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不後悔。”他輕聲說,“如果回到那個時候,我想我會做同樣的事。或許我的方式錯了,也許會換一種方式,也許對你的傷害小一些。”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她隻感到透不過氣來,一句話也說不出。
安靜了許久,她帶著強鎮的平靜,“不必說什麼放下之類的話了,什麼劫數,你們說得再多,我也隻有一句話,為了報仇,萬劫不複也在所不惜!”
“那如果……我告訴你當年的真相呢?”經過一番思索,他最終說道,“其實你並不知道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考慮了很久到底要不要說,因為我不知道說的結果與那個所謂的劫數到底哪一個能稍微好一些。”
“你想編什麼故事來騙我?”西樓感到自己的聲音都飄忽了起來,“也許這麼多年,你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我這麼恨你。的確,是因為你而送了我全家的命,但那隻是一部分原因,其實我清楚,朝政之爭從來沒有太大的誰是誰非,但你若一開始以自己的力量我沒話說,可為什麼你要用欺騙與背叛?你明明……明明不愛我,卻非要娶我,然後把我推進深淵……你知不知道被自己最愛的人背叛和欺騙是什麼感受?你知不知道蕭家滿門被殺的時候我有多恨我自己,你知不知道最後給我那條白綾的時候,我有多恨你?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
西樓幾乎渾身顫抖起來,好像一陣又一陣的涼風灌入自己體內,渾身冰涼。
“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如果我能證明呢?我知道有方法可以證明,你肯不肯去看。”
西樓直直看著他,臉色慘白慘白。
夏洛蹙起眉,“你怎麼了?”
乾殿的內室裏,傳來微弱的碎響聲,像是什麼東西摔碎了。
“夜寅,發生什麼事了?”夏洛高聲對內喊道。
夜寅帶著一個人從內室出來,“皇上,這個人竟還有力氣反抗,把花瓶碰碎了。”
“無恒,你怎麼在這裏?”西樓氣息有些微弱,看著此景驚訝不已。
莫無恒的雙手被綁縛著,人靠著夜寅的才立得起來,顯然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我……我被下毒了……他們有埋伏……”他話聲虛弱,“西樓,你身子未痊愈,不能受刺激……”
西樓剛才便因口疼痛而窒息,片刻間幾乎說不出話來,此刻方覺稍微緩解一些。
夏洛問她,“你傷還沒好?”
西樓並不回答,隻問他,“你把他怎麼樣了?你下毒?”
夜寅回答她,“孟小姐放心,隻是一種十二個時辰無法動武的藥粉。”
堅持這一刻,西樓已感覺到吃力,像是隨時都能倒下去。
夏洛對著門外,“飛鶴,秘密召一個太醫進來。”
“我不要……不要你管……”話剛說完,西樓人已倒下,被夏洛攔腰抱住,送入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