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軒,察的怎麼樣了?”曲向綺冷著聲音道。
正在為少爺臉上那些外人無法看出的豐富表情而咋咋稱奇的兩人,一時間因沒能反應過來的驚叫一起,“什麼?!”
“怎麼,你已經老到耳聾的地步了嗎?”挑著眉,一臉的‘生氣’。
“不是。”偷看了眼一臉不解的劉伯。不是他神經過敏,少主這幾天真的是不大一樣。不但表情人性化了許多連脾氣也好多了。要是以前少主絕對雙眼一瞪哪會多說半個字。那語氣!他一時間還無法適應。少主剛剛是在跟他們開玩笑嗎?“這事可能跟大少爺有關。”
“哦,是嗎。”背著手,曲向綺一語不發地離開淩波境。
(向綺,你怎麼了?)遙境能感覺到他突然的低沉,擔心的輕喚著他。但等了很久都沒有回聲,就像光掉進了黑洞裏再也逃不出來。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還是晚上再問程軒或劉伯吧。也許能問出點什麼。看著他痛苦,她的心也跟著焦灼起來。
程軒和劉伯都沒有跟上去。他們知道在曲向綺的心裏有一個疙瘩。每次一提到大少爺就是這個樣子,恐怕隻有少爺自己解的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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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已過酉,一個人坐在海灘邊的樹蔭下,一匹馬在林中悠閑地吃著草。
他好像已經坐了很久,久到對周圍的一切都沒了反應的必要。他又好像從來沒有來過這兒,從那空洞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存在。海濤一批批地卷來,打濕了他的鞋。但他隻是木然地看著它們一撥撥地衝上來,然後又在腳前一次次地退回海裏。
(綺,你還好嗎?)腦中的聲音響起,輕柔地好像吹在耳邊的海風,就像慈愛的母親在為兒子上藥時細心的撫慰。
(我沒事。
沒事!你老兄也不看看自己臉上那是什麼表情。連別人都騙不過了,還想騙過我嗎?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我們現在共用一個身體,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雖然你已經把心門給關了個死死緊,可我就算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鬼東西最少也還能感覺到你心底的洶湧澎湃!你會變成這樣跟你的大哥有關吧……)不用否認了。在程軒提到你大哥之前,你的心情還是滿不錯的。‘家人’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含意總是比意識到的要多的多。
(我沒事!你不要再說了!)
遙境並沒有停口,她依然自顧自地說著。(你知道的,我有個姐姐。我姐姐很聰明也很漂亮。她從來都是爸媽的驕傲。而我呢!長的又矮又胖,做事也不動腦子。所以總是做錯事,總是被爸媽罵。
那你一定很恨她。
恨!我為什麼要恨她?
因為她搶起了你父母對你的愛。
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我是恨過她。恨她處處比我強,在所有人的眼裏從來隻有她,好像我家隻有她一個孩子。你不知道連我的出生也是為了姐姐。如果沒有她,我會是父母眼中的唯一。可姐姐真的很痛我,每次我被媽說教都是姐為我解圍。有我五六歲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知道了一個秘密。姐姐其實並不是我的親姐姐,她是我大伯的女兒。當時我嚇呆了。雖然我不喜歡姐姐,可從來沒想過如果沒有她的話我又當如何?我不相信,不想相信也不願相信。)她頓了頓,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呼出去,反複幾次。直到自認平撫了心情才重新緩慢地敘述著。(於是我不死心地在老鄰居中調查,直到理出了事情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