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一定多加管教。”英翔低聲下氣地附和著,毫不容易才讓家長們息怒,帶著孩子,拿著他賠償的醫藥費、營養費離開了。

等到他們走了,躲在樓上拒不出來道歉的英修羅才慢吞吞地走下來。看他的神情,不但毫無悔改之意,而且對那些孩子要家長替他們出頭的行為頗為不屑。

英翔瞧著他,實在不知該從哪裏說起。想了半天,他才決定還是先了解情況再說,便問道:“為什麼打架?”

英修羅理直氣壯:“是他們先挑釁我的。”

“是嗎?”英翔的態度很冷靜。“怎麼挑釁的?”

“我去買菜,從他們那裏經過。他們問我住哪兒,我就說了。他們就看我不順眼了,說住在林子裏的小洋樓的都是些沒用的家夥。我說那就打一架試試,他們就撲上來了。就這樣,我們就打起來了。那幫小孩都不經打,隻會吹牛。”英修羅一撇嘴,一副很看不起的樣子。

英翔一聽就明白了,想了半天才說:“這事呢,總的來說你也沒錯,不過,以後還是不要打架為好。”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所謂管教十分軟弱無力。

英修羅立刻糾正他的說法:“這不是打架,這叫較量。是他們先挑釁我,我應戰而已。總不能當縮頭烏龜吧?”

英翔頓時語塞。

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過了兩天,英翔正坐在花園裏看書,從路邊經過的幾個物業公司的職員對他笑道:“英先生,您兒子可真棒啊。”

英翔嚇了一跳,忙問他們:“怎麼了?”

那些年輕人詫異地問:“您不知道?”

英翔搖了搖頭。

那些年輕人笑道:“您兒子把我們這兒的孩子們組織起來,今兒一早去跟山那邊麗花小區的孩子們大幹了一場。我們這裏的十一個孩子跟他們那裏的二十多個孩子打架,結果凱旋而歸。這事已經在麗花小區和我們這裏引起轟動了。”

英翔一聽就頭疼起來,趕緊問:“那現在呢?那些孩子在哪兒?”

有個年輕人一指別墅區中心地帶的方向:“在那邊踢球呢。”

英翔連忙扔下書,過去找兒子查問情況。

草坪上,十二個孩子分成兩隊,正在玩足球。雖然已經有了深秋的涼意,但這些孩子都隻穿著短袖運動服。他們踢得很起勁,平時一向安靜的別墅區裏回蕩著一片喧嘩。

隔著老遠,英翔便看見了兒子。隻見他身體修長勻稱,動作輕捷靈活,盤帶技術非常嫻熟,完全是個優秀前鋒的材料。此時,他帶球接連晃過對方上來堵截的三個人,形成單刀,隨即飛起一腳,足球就像一顆出膛的炮彈,筆直穿過他們用來當作球門的兩根杆子。

孩子們歡呼起來:“進了。”

那球去勢不減,直奔對麵一幢別墅的二樓窗戶。英翔瞧著那球飛行的軌跡,立刻知道要糟。

果然,隻聽“嘩啦啦”一聲脆響,那窗戶的玻璃被砸得粉碎,足球隨即穿過窗口,砰地射進屋裏。

隨著一聲女人的驚叫,一個男人跳了出來,大聲問道:“這是誰幹的?”

那些孩子都嚇了一大跳,本來打算作鳥獸散,卻見英修羅處變不驚,大大咧咧地說:“是我不小心,跟他們沒關係。”那些孩子一見他大包大攬地將責任一力承擔下來,便都不走了,紛紛聚攏過去。

英翔不由得失笑,連連搖頭,隻得往那邊趕去。

住在這裏的人基本上都素質頗高,很有教養,那人也沒破口大罵,隻是生氣地看著英修羅,問他:“你是誰家的孩子?”

英修羅身邊的一個小男孩搶著答道:“爸爸,他叫英修羅,是我朋友。”

“哦。”那人的怒氣稍稍減低了一些。“去找你家大人來。你砸碎了咱們家玻璃,該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