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兩人匆匆趕到巫承候的帳篷跟前時,殷眠霜跟遇見了鬼似的,正極為狼狽地從帳篷裏鑽了出來,口中翻來覆去就是那麼三個字:“別碰我!”
“眠霜!”感覺到殷眠霜奇怪的情緒,就在跟前的夜白自然是順手就去抓他:“你怎麼……”
“啊……”殷眠霜的叫聲比之前的更加猛烈,而他這一次叫完之後,直接喊的是:“承候,你來,你來……”
追出來的巫承候慌忙的舉起了自己的鏡子,口中念著魂技之詞,但見聖光如注照在殷眠霜斷掉的手臂上。
殷眠霜咬著牙,冷汗不住的流淌,但是他的雙眼警惕的盯著周遭的人,儼然一副你們誰敢碰我,我弄死你們誰的眼神。
夜白看不見具體的神情,卻能看到大體的剪影,一時間他有些糊塗,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但此刻也隻能先等情況穩定下來再說。
可是,穩定似乎並不容易。
巫承候舉著鏡子照了好半天,殷眠霜也隻是好了些許--雖然傷隻是夜白一抓就弄傷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殷眠霜好像忽然變得不受他的治療似的,他竟然持續的用了治療術半天,也沒見他迅速地好轉。
“不行,換,換王妃吧……”殷眠霜在痛苦中擠出了這幾個字,就已經整個人一副要虛脫了的樣子。
“王妃……”巫承候聞言立刻放下了鏡子,整個人一邊抹額頭上的汗,一邊叫蘇悅兒。
這個時候,舉著雙手的蘇悅兒一臉欠債表情的走了出來,悻悻地掃了眼站在外麵這些個個錯愕的人,低著頭衝著殷眠霜小心翼翼地說到:“你確定?”
“確定,快!好痛……”殷眠霜幾乎牙都要咬碎了--他不是沒受過傷,斷過骨,它也承受過一些痛,可是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體驗過一種全新的痛的方式,那就是,疊加翻倍的痛。
第一次,霍驚弦無意拍了下他的肩頭時,那個疼痛的程度,算是正常疼痛,他叫是叫了,但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音量以及反應。
可萬萬沒想到,蘇悅兒給他治好後,球球發了神經的撞了他的胸口。
當數根肋骨斷裂的疼痛衝擊上腦時,他止不住的慘叫了,他發誓,那種疼痛的感覺,可不是幾根肋骨斷掉的痛,而是整個胸腔所有骨頭斷掉的痛……
幾乎崩潰的情況下,蘇悅兒再次給他用了“領悟”後,他總算覺得自己從地獄裏解脫出來,但也因此意識到這痛是會疊加的,更意識到此刻的自己脆弱到根本不能被人碰,所以他立刻逃出帳篷,求個自身的安穩,哪裏想到,剛出來,王爺就抓了他一下……
這一下,明明就是胳膊斷了而已,可是那種痛……就好像他整個人被碾壓了一樣。
要不是這裏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他覺得他一定會哭,他甚至還會疼暈過去--可是他的驕傲不允許如此,所以他堅持了,忍耐了,並且叫了巫承候,打死也不要蘇悅兒給他治療了,哪怕她的治療,會讓自己瞬間完好。
因為他已經切實的體驗到了這個治療伴隨瞬間完好外的痛苦之處,那就是他的全身明明有了一種更強更猛的感覺,可是,可是偏偏脆弱地連一拍一抓都經受不起……
但,現實總是殘忍的:巫承候的治療術竟然收效甚微,他,他最終還是隻有找蘇悅兒,因為,他真的痛到受不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