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在戰爭中,到底以怎樣的姿態留存?
在現代社會,有人權,所以有日內瓦公約,有戰俘協議。
可是在這裏,在一個分著等級的,弱肉強食的世界裏,何來的“人權”這個概念?
特別是這些獸族的魂環,魂石還恰恰是可以急速提升實力的快捷途徑時,就更加的沒人會顧念這個概念。
可是蘇悅兒真的可以兩眼一閉,就不過問嗎?
她是魂族的女皇,要帶著大家去收服整個迦樓境地的領土,她要麵對的戰爭會一場接著一場,她要麵對的抉擇也會一次次的呈現在眼前。
兩眼一閉,她可以教給夜白,當自己置身事外。
隻是她這和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呢?
所以她固執的從夜白的懷裏抬了頭:“真的隻有殺了它們這一條路嗎?”
“姐,在萬獸穀你又不是沒殺過!幹嘛這麼難受嘛!”
唐川不會想太多,隻是依著本性問了一句,這一句噎得蘇悅兒說不出話來,而龍煌在旁邊已經不耐煩的說到:“兒媳啊,你可是魂族的女皇,要是對敵人心慈手軟下去,你未來還複什麼國啊!”
蘇悅兒的唇緊緊抿住,她把目光掠向了霍驚弦。
“王妃,身在其位,有些事避免不了的。”
所有的人都是反對她這份仁慈的,她自己也知道這樣的仁慈在這個世界看起來有些好笑。
可是,她不願意殺戮,真的不願意。
“他們已經投降了!”她強調著她心中的最大差別。
曾經,萬獸穀裏,她掠殺過魂獸,殺過那些獸族。
可那個時候,獸族是侵略者,是破壞烈武寧靜的異族!
而且至始至終不見投降者。
現在,他們又是占領了迦樓的異族,她是可以驅逐,作戰,但是對方已經投降任俘了,如果她還殺戮,那和一個心中充滿暴戾的殺戮者又有什麼區別?
她反對,她反對這樣的自己,她甚至覺得如果這麼放任著這幾千魂獸就這麼被處理了,她和當年那個坐在血泊中的自己可是相距不遠的。
“悅兒……”
“夜白,我不想。”蘇悅兒低著頭:“我知道我這樣看起來很愚蠢,但是生命應該是被尊重的!它們隻是無辜的降生在了這裏,如果回到獸族的地界,它們應該可以與世無爭的過著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活!我,我真的不想殺戮。”
一雙手將蘇悅兒的臉頰捧起:“好,不殺戮!”
“什麼?”蘇悅兒有些驚愕,她知道夜白會疼自己,也總是以她的意見為主,但在此刻,所有人都反對,連她自己都覺得一定會被集體反對之下,他竟然同意了她的觀點?
他可是土生土長的這個世界的人啊!
他沒有經曆過人權社會,沒有到達現代世界這個高度啊!他居然……
“我不想看著你這麼難受,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好了!”夜白說著再度把蘇悅兒摟進了懷裏。
龍煌,衛賢等人此刻都是用著不可理喻的眼神看著夜白,而夜白對他們眨了眨眼睛:“不必憂心它們會再來驚擾,我已有更好的對策。”
……
王巢洞山下,幾千近衛獸族全部被捆綁著跪在那裏。
投降是無奈之舉:獸王已死,它們沒有了領頭人,一時也是不知所措的。
它們也曾想奮戰到底,可是當王巢裏走出一個男人衝著他們發出了一聲龍吟之後,它們一個個的都沒了戰鬥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