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修的聲音,再一次的引爆了應和之聲。
在人浪聲聲的響應裏,鹿頭杖的揮舞下,一隊士兵緩緩的架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鐵鏈捆縛著他的雙手與雙腳,繩索更如捆紮草垛一樣,在他的身上束了三圈。
而當他被帶到封修的身前,立於所有人矚目之地時,封修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因為他看到了一頭斑駁的花白頭發。
一夜老去,老的不是身,而是一顆心。
把一瞬間,封修的唇微抿了一下,眼裏也有一絲動容之色,但隨即卻又淡然的上前兩步站在了他的身邊,並抓著他那一頭花白的頭發扯起了他的整個腦袋。
於是他看到了一張驟然消瘦的憔悴容顏,不複往日的剛毅硬朗。
哀莫大於心死。
封修的心裏立時有些歉疚之感,但他也依然話語透著冷意:“你,可知罪?”
“知。”衛賢抬著雙眼凝視著封元老那張看起來特別優雅慈祥的麵容:
“我知我的罪,但我的罪不是編織了一場夢,而是我輕信他人,即便內心想要把你們叫醒,卻偏偏被真正的造夢者給扼殺,還給我們的女皇帶來危險……”
鹿頭杖在衛賢的身前晃了一下,衛賢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想要說話,但嘴根本就張不開,隻剩下一些嗓子裏溢出來的哼哼聲,配合著他已經怒瞪的雙眼表達著憤怒。
“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封修貼近了衛賢,在他的耳邊輕喃了這麼一句話之後,立刻轉身舉起了鹿頭杖:“我,封修,以元老的身份宣布,對衛賢施以極刑!”
立時,群聲激昂裏,衛賢被士兵押著跪在了地上,隨即一枚巨大的楔形釘子被捧了出來。
穿心釘,這是用以實施極刑的道具,他將被行刑者直接釘入魂族人的心髒裏,擊碎那一枚提供一切魂力與能量的魂核。
“我,親自送你上路!”
封修說著把鹿頭杖交給了身邊的隨從,繼而擼起衣袖,一把抓過了穿心釘放在了衛賢的胸膛上,另一隻手則抓起了巨大鐵錘。
立時一切喧囂都寧靜下來,大家靜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上路吧!”封修暴喝一聲,掄起巨錘就要砸向那穿心釘,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藤蔓忽然出現在了他手中的巨錘之上,隨即藤蔓的另一頭如刺一般直接往那根須裏一紮!
突然出現的藤蔓,讓封修一下就無法揮動那巨錘,而此時一道道綠色的草葉也驟然在衛賢的身上出現,並迅速而清晰的將他包裹成了一個大繭子。
這突然發生的一切讓眾人愕然,而這個時候,一聲龍吟之聲響起,隨即一頭金色的巨龍展翅從他們的頭頂上飛過。
而那巨龍的頭骨之上,則站著一個纖細卻又不容忽視的身影。
她長袍翩然,衣袂翻飛。
她發絲曲卷而飄散如瀑。
她的手裏鳳翎皇杖正散著七彩的瑩光!
“封修,你膽子不小啊!本皇的禁衛你說殺就殺,可有問過我,是否準許!”
蘇悅兒的清斥之聲在這片被龍吟給驚駭出來的愕然寧靜裏響亮著!
這一刻,她,魂族的女皇,歸來了!
蘇悅兒風姿卓越的立在一頭金龍之首,高立於萬眾之上,端的是絕對的皇者氣度與風範,立時就把這些魂族民眾給駭到不知所措。
甚至有些人直接就跪了。
“是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