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以對。
這是夜白的感覺,更是他的狀態。
他不需要犧牲,犧牲非要自來。
他不想當龍尊,龍尊之位卻強加於他。
也許他應該開心,自己被別人如此的需要,但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被安排,被推崇,被脅迫。
可是他沉默了,因為他覺得自己說什麼都等同於對牛彈琴,雞同鴨講,他索性不去說什麼了。
“我在冰潭裏幾天了?”
“已經五天了。”富春微笑著,臉上竟然飄起了一片紅雲。
看著她居然此時此刻都還能羞澀起來,夜白更覺得腦袋暈:“你把你姐姐的屍體收斂了嗎?”
富春一愣,隨即輕言:“留在這裏,便是我們最好的殮葬。”她看著姐姐那冰雕一樣的狀態,輕聲言語:“冰清玉潔。”
“什麼?”夜白聽的不算真切,而富春卻沒有再言語,隻是微笑著看著他,一點都沒避諱的意思。
那是肆意的目光,也是炙熱的目光,曾幾何時,蘇悅兒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是如此,即便他看不見,卻能感受到那份炙熱,因而,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眼掃潭邊,玉符依然存在,心頭有了一份安定。
“離遠一點好嗎?我需要和我妻子說話。”他冷冷的言語,富春卻驚訝的微張了嘴:“您,有妻子?”
“對,我有妻子。”夜白目光特別的冷,想要讓跟前這個女孩子不要亂放情愫。
女孩子卻沒有出現什麼喪氣或是失落的目光,反而是笑了一下,立刻退開了一些,反倒叫夜白覺得她有點奇怪。
不過……
或許她決意犧牲,反倒希望我身邊有個愛人吧?
他如是想著,因為當年他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時,也會有時想著蘇悅兒得和一個真心人在一起才是對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最初的最初,對於秦逸睿表示要贏走蘇悅兒的想法,他是支持的。
也許這個姑娘和彼時的自己一樣的想法吧!
他想著伸手將玉符碰觸,希冀著能和自己的愛妻見見麵,說說話。
特別是這會兒,他真的有種內心煩躁的感覺。
可是,玉符亮起了一道光,卻又很快的黯淡了下去,像是沒有反應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夜白不解,再一次碰觸,於是光線限度呈現,可還是不一會又黯淡了下去!
“你是想和她會麵對嗎?”富春的聲音從一邊傳來:“但顯然,對方沒有回應。”
她說著低下了頭。
之前玉符就沒有得到回應,而後被龍尊丟進了熔岩之潭給融了。
如今她也不算說謊話。
“沒有回應?”夜白的唇咬了咬:“難道那邊還在大戰之中,無暇顧及?”
他嘴裏嘟囔著,卻不甘心的又試驗了一次。
他明明知道,在交戰中,分心是可怕的事,可是和妻子聯絡不上,更讓他心焦與不安。
“別這樣!殿下!您何必,急在一時呢?”富春此時已經走了過來,還將玉符取下,放在了夜白的手裏:“過段時間再聯係吧,想必那時她就不忙了。”
夜白抿了一下唇,把玉符緊緊地握在手裏,在寒冰之潭裏沉默了下來。
“您一定很愛她吧?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人,能告訴我,她是哪一家的千金嗎?”富春倒是不畏懼什麼的出聲詢問,就像一個好奇寶寶。
她都是要死的人,所以無所顧忌,夜白看著她,猶豫了一下後,還是輕聲作答了:“我當然很愛很愛她,不過,她不是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