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倒也再沒廢話,提起洞中角落的一口鍋子,就出洞打水去了。
些許是傷口上的各種疼痛襲來,衡淵反倒越來越清醒,依韓葉和那位陌生老者的對話來看,韓葉居然要救他,代價居然是一柄破匕首!他衡淵的命,何時這麼廉價了?一時間,除卻方才的憤怒,他的心裏又是疑惑,又是自嘲般覺得可笑。不合時宜的可笑。
“我幫你拔箭。”韓葉深吸了一口氣冷言道。人命要緊,此時不是委屈和生氣的時候。她努力壓下內心的氣悶,活動了下疼痛的手腕,好在,那家夥剛才捏的是左手。
氣氛似乎有點尷尬,衡淵沉默了。他的疑心並沒消退,也知道身上的傷必須盡快處理。麵前的女人大概能救她,也似乎隻有她肯救他。他沒得選。
“不說就當你默認了。”說著韓葉靠近他,似是下定了多大多艱難的決心般,片刻後,韓葉便伸出手,輕顫著開始解衡淵的唯一一件上衣。
衡淵看不見韓葉麵紗下微紅的臉頰和緊咬唇瓣的樣子,他隻看到這女人手在顫抖,似是緊張極了。總算脫去了上衣,身上濕膩膩的感覺瞬間消退,他舒服了許多。接著,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衡淵抬眼一看,韓葉解開了身上的披風,正在脫上衣。這女人在做什麼?沒一點男女大防之心?衡淵幾不可見的臉色微紅,移開了視線。
韓葉也是很無奈。此時眼前的男人赤著上身,更加性感的身材暴露在她麵前,她已全然沒了想入非非之意。衡淵的衣服濕透了,不能用作止血,她把他的衣服擰幹水,掛在火堆邊烤著,這會隻好撕自己的外衣為他用作止血包紮。
待撕好布條,老頭也打回了水架於火上。看到韓葉上身隻著中衣,外衣大都撕成條狀。老頭有些驚訝,但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出了山洞。
一切妥當,隻等拔箭。韓葉將柳葉匕刀口於火上略烤,簡單消毒,回到了衡淵身邊。
“箭尖有八角倒勾,按照老人家的說法,需要在箭頭周圍下切八次。你忍著些,千萬不要失去意識。如果需要,我給你拿些布條供你咬著?”
衡淵看著韓葉身側那些由她衣裳做成的布條,臉頰又有些不自然的微紅,但是依然冷著臉啞聲答道,“不需要。”
“奇怪,沒發燒啊。”韓葉注意到麵前男子發紅的臉色,一雙微涼的小手貼上了衡淵的額頭,又頃刻間離開。
柔軟沁涼的感覺自額頭傳來,讓衡淵覺得渾身一個激靈。他不耐煩說道,“趕緊動手。”
“好。”韓葉似乎對這男人的差脾氣早已見怪不怪。簡短回答後,便再次執起柳葉匕。
需要克服內心的陰影與恐懼,還要控製手中懸著一條命的緊張感。韓葉在心中默默為自己打氣:韓葉,別忘了你是誰……你總是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