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幾個月,霍青去了一趟青蒙大草原,跟馬賊幹了好幾場。還去了一趟野狼穀,殺了不少惡狼,連狼群的首領白狼的一條腿,都讓阿奴的一箭給貫穿了。從那以後,馬賊銷聲匿跡了,狼群也少了,這事兒讓馬幫的人樂得不行,他們放鞭炮慶賀,就跟過年似的。
霍青,是整個馬幫的大恩人。既然霍青有事兒要麻煩馬幫,別說是青蒙大草原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他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舵爺,更是分文不取,帶著幾個精幹的車老板就出來了。
舵爺的胡子上都掛霜了,叼著煙袋鍋,始終是一副醉醺醺,沒睡醒的架勢。
他睜著渾濁的眼睛,望了望天色,大聲道:“現在,我們已經跑了幾個小時了。等會兒進入蒙古爾山,給馬兒喂點鹽巴和草料。咱們再跑一氣兒,在淩晨時分,肯定能抵達烏木崖。”
“好,一切聽舵爺的。”
“駕……”
舵爺手中的馬鞭,挽了個花兒,啪的一聲響,馬兒嘚嘚嘚跑的更快了。
巴紮赫家族在蒙古爾山的礦坑邊兒上,有房屋。現在天寒地凍的天氣,礦上也沒什麼人了,恐怕屋子也空著了。不過,從山腳下到礦坑還要一段距離,沒有必要跑那麼遠。隻是找一個背風的地方,稍微休息一下就行了。
漸漸地,這裏蒙古爾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一直醉意朦朧的舵爺,突然間勒住了馬兒的韁繩,喊道:“馭……”
江洋和陸遜等人沒有什麼心理準備,差點兒從爬犁上翻滾下來。他們都有些不太明白,怎麼跑得好好的,突然間停下來了。
舵爺蹭下跳到地上,眼珠子都瞪圓了,哪裏還有半點兒醉酒的模樣。見到這樣的陣勢,其餘的幾個車老板也立即將馬兒給拽住了。霍青和江洋等人都睜大了眼珠子,望著前方的蒙古爾山,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嘛。
霍青問道:“舵爺,怎麼了?”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馬身上的汗味兒?”
“什麼?”
江洋和陸遜、龍武等人,一個個張大著嘴巴,都懵了。
這老爺子是不是有毛病啊?這樣冰天雪地的天氣,凍得他們的鼻子都快要不會呼吸了。盡管說,這兒有蒙古爾山擋著,可西北風還是刮得他們的臉上火辣辣的。從邊城,一直跑到現在,馬兒的身上肯定得有汗水了。不過,他們就算是把鼻子貼在馬兒的身上,也肯定聞不出來。
那幾個車老板確實臉色劇變,緊張地望著四周,很驚慌。
霍青再次望了望蒙古爾山,問道:“舵爺,你的意思是……前方有埋伏?”
“我能夠聞出來,前麵至少是有幾十匹馬……我懷疑,他們是馬賊,就等著咱們上山,好殺咱們一個措手不及。”
“馬賊?”
陸遜笑道:“老爺子,你也太逗了吧?黃沙浪已經讓我們給殺得屁滾尿流,青蒙大草原又怎麼可能還會有馬賊呢?不可能。”
舵爺還是倔脾氣,哼道:“我的直覺是不會錯的,你們愛信不信。”
這輩子,舵爺都在青蒙大草原滾打摸爬了,要是沒點兒過人的本事,又怎麼能當上馬幫的“舵主”?恐怕,他早就已經黃沙埋骨,葬送在荒無人煙的大草原中了。
霍青問道:“舵爺,我相信你,你說怎麼辦?”
“你信我?”舵爺的臉上微微有些詫異。
“對,我信你。”
“你要是信我,咱們就繞路走,別直接進山了。”
“行,那咱們就繞路走。”
沒有問繞路要多花費多長時間,也沒有問怎麼走,霍青一口就答應了。
舵爺盯著霍青看了看,將煙袋鍋在鞋底磕打了幾下,擺手道:“大家夥兒跟我走。”
既然舵爺和霍青都說話了,陸遜和江洋、崔久等人也就沒有說別的,紛紛跳上爬犁,向右一拐,順著蒙古爾山的山腳走了過去。這樣下去,等於是繞著蒙古爾山走一圈兒了,明天晚上都未必能抵達黑木崖。
這樣走了一段路,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陸遜嘟囔著道:“青哥,你就這麼信他的呀?我才不信會有馬賊。”
“我信舵爺。”
“可是,咱們就這麼走……”
“舵爺,你看這樣行不行?”
霍青伸手一指上方,有一處凸起的岩石,笑道:“咱們來唱一出‘守株待兔’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