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我們的援軍呢?援軍何在!”站在路旁的宗成聽到潰軍隊伍裏麵傳來一個人的怒吼,他忽然明白了什麼……
宗成心裏麵為遇人不淑的宇喜多直家默哀。不過,宗成卻很納悶,這種坐山觀虎鬥到一定級別偏偏別人還挑不出來一點毛病的計策放在這個時代堪稱鬼謀,播磨國的那個草包守護赤鬆亦佑怎麼可能想得出來,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幾年以後被猴子一嚇就馬上投降織田了。宗成現在心裏麵正做著天人交戰,到底幫不幫直家這貨呢……
宇喜多家現在真的瀕臨滅亡的邊緣。八百人從砥石山城一路突破毛利輝元的圍追堵截,光是陣亡武士就超過了一百二十餘人,再加上一路一大群開小差偷偷跑掉的,算下來直家現在身邊隻有三百餘名家臣武士,而且是士氣為零那種,全靠對宇喜多家的死忠信念才沒有自己跑掉。
“幸虧之前把阿福之方送到了天神山城。福姬,還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兒,你們一定要好好活著,使我宇喜多家血脈不要斷絕!”披頭散發頗為狼狽的直家眼看著身旁越來越少的家臣武士,後麵越追越近的毛利大軍,頓時悲從中來,拔出了隨身攜帶的肋差,“看來今天吾人要身隕於加古之地了。”轉身朝著毛利軍的方向長歎一聲:“少輔殿下(指毛利輝元,毛利家長子通名少輔次郎),今日我軀歸黃土,他日君體亦相同。”隨即大叫一聲,“次郎,為我介錯!”
身旁的直家之弟宇喜多忠家嚇得死死抱住直家,“兄長,不要!”旁邊大浪淘沙留下來的宇喜多家的死忠家臣們也趕緊跪下來猛力磕頭,其中直家的筆頭家老,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同時還是備前有名的刀匠長船派一族的長船貞親甚至額頭磕出了血:“三郎殿下,我們還沒有輸!隻要三郎殿下振作,宇喜多家就會再次複興!”
“孫四郎,把我的首級送到少輔殿下處,他不會為難我宇喜多家的忠心的家臣的。”直家對著長船貞親仿佛在交代後事,“一定要保護我的次郎(指還沒有出生的宇喜多秀家,不是直家的弟弟)和福姬,使我宇喜多一脈不至於斷絕,大家,拜托了。”
宗成恰好站在這群人麵前目睹了這煽情一幕。不過宗成明明知道直家乃戰國三大陰謀家之一,影帝級別的演技絕對能拿奧斯卡獎,可是他還是有些感動。“反正你也死不了,就讓我幫你一把吧。記得之後我要很多黃金啊!”宗成心裏這樣想到,然後他準備加入直家一方,可是……
一大群人無視身後追兵正在上演煽情戲碼,不,這完全是直家的錯,現在追兵已經近在咫尺了,兩百餘米以外一群毛利家足輕,大概有五百餘人簇擁著兩騎,其中之一手執一把重藤弓,張弓搭箭如流水行雲一般,朝著直家一箭射來。
“靠,你到底會不會射箭!命中率為零的渣渣!你以為你是天朝的李廣麼?”宗成心裏咒罵一聲,,可是不得不拔出自己的福岡一文字把射來的箭格擋開。至於三成,早就被宗成扔到路邊的草叢裏麵趴著了——打仗這種事情,小孩子少摻和。
見到旁邊的浪人拔出刀來,宇喜多家的武士皆警覺的看著宗成,不過宗成很快便打消了他們的疑慮。
“宇喜多家的武士們,現在展現你們忠義的時候到了!吾人身為一介浪人,但是吾人也有自已堅守的義理,毛利無道,天下共誅之。誰敢和吾人以決死之誌一起殿後,為和泉守殿下贏得撤退時間!”說著,刀尖指向了後麵的毛利追兵,應該是那個差點射到他的騎馬武士,宗成大吼一聲:“毗沙門天護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