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羅佑翔眼中閃閃發光,說:“每一次看先生的棋,我都有‘啊,原來棋還能這樣下的感覺’。特別是這一招,對殺白明顯要差一氣,所以先生就是要逼黑棋收氣殺,這裏雖然目數巨大,不過我覺得白棋好下,無論如何,總是先將黑棋封在裏麵,就算氣比不過,通過緊氣總能將外圍封住而形成一道影響全盤的厚勢。據我對老師的了解,他肯定已經計算好了這個轉換的優劣。這隻是我的一點見解,不知道你們怎麼看?”

林耀說:“我昨晚為了寫稿仔細擺了擺棋,可還真沒想到白棋大棄子的可能性。秀哲先生的這一招真妙不可言,將包袱扔給黑方隻能收氣殺,可並不便宜,這麼早白棋就下在外麵,總是主動。看來李君聖這盤棋的火氣太大了,要傷身哪。”

張詳也說:“黑的挖雖然極為嚴厲,但卻忽略了白棋有以下邊進行豪賭的膽魄。李君聖這裏是急了點,不過這可能跟對手是秀哲先生有關係,總覺得他的心態不太對勁,處處硬碰硬。若換了其他人,他可能就拉長戰線打最擅長的持久戰了。”

曾敏看著屏幕上李君聖平靜的思考模樣,腦裏閃電般得掠過一個念頭:他真的出現漏算了麼?

足足思考了四十多分鍾,李君聖才下了必然的一手,二路飛,對殺的急所。

白棋靠,待黑棋退之後,在外圍封了一手,一邊緊氣,一邊加厚自身。

黑棋從左邊拐入,白棋一路跳下,延氣的好手。

雙方你來我往,黑得實利,白取外勢的大轉換已經難以避免。

宮本秀哲坐姿筆挺,落子穩健,舉手投足間,無不充滿大家氣派。

他真如一棵不老的蒼鬆,在向旁人展示他的威嚴和氣魄。

有了中腹厚勢的依托,白棋開始向黑方左邊的孤棋發起強攻。

這塊棋在高手眼中,並沒有死活的危險,但頭疼的是對方的攻擊的過程中,中間越下越厚,可能自然而然的圍出大空來。

在宮本秀哲精準而銳利的攻擊下,就算強如李君聖也毫無辦法,隻能狼狽不堪的向左上方聯絡,眼睜睜地看著白棋中間的一個巨型飛機場隱隱形成。

研究室內,宮本秀哲每落下一手棋,都能引發日本棋手嘖嘖的讚歎聲,隻恨不能象在足球場上那樣,大聲地助威叫好。

羅佑翔也是一臉喜色,說:“老師的優勢越來越明顯了,看來問題不大啦,咦,午休的時間到啦,這麼快。”

看著兩位棋手先後退場,眾人也紛紛離開對局室,向二樓的餐廳走去。曾敏看見施湧神不守舍,若有所思的樣子,湊過去問:“老師,休息了,不用這麼積極還想棋吧?”

施湧“恩”了一聲,說:“你覺得形勢怎麼樣?”

曾敏說:“白棋好下是肯定的,中間太厚了,成空潛力巨大,黑棋除非有非常手段,否則不妙。”

施湧嘿嘿一笑,說:“現在盤麵是這樣,可我總覺得黑棋並不差。”

曾敏吃了一驚,說:“不會吧,這樣的局麵,十個人中肯定有九個半願意下白棋吧,黑棋都被壓縮住了,沒什麼侵消的好點啊。”

施湧淡淡一笑,不想答話,旁邊的張詳忽然插口說:“我覺得施老師的判斷沒錯,黑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差。”

曾敏怔了怔,張詳又說;“現在看來白棋雖然是順風滿帆的,掌握著主動權,一直牽著黑棋的鼻子走,可這也是黑棋一心配合。我和李君聖下了二十多盤棋,對他實在太了解了,如果他真的覺得局勢不利,反擊起來的手段比誰都多,比誰都厲害。這裏他這麼忍讓,肯定不是怕了宮本秀哲,而是他認為形勢有得一爭。別忘了,李君聖對局勢的把握能力是有口皆碑的,他是不會在判斷上出現這麼巨大的失誤。而且,棋局還沒進入他最擅長的官子階段,現在談優劣,還太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