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水道修成,那個地方,便是一個湖泊了。”以喬指著遠處一個地勢低窪的地方說,“待大功告捷,我定要去那湖上泛舟。”
微微江風吹來,衣袂隨風起舞。以喬很享受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娘娘,暮清鬥膽,修成這個水道需要多久?”暮清在一旁忍不住問。
“不是什麼艱難的工程,依據流民的狀況來看,大概兩個月左右。”以喬沉思了一下。
“兩個月的話,娘娘是否想過,米糧可能不足?”一直沉默的南宮容若突然冷靜地問。
“這個李先生也向我提過,我早先便向皇上遞了折子,讓京師那群養尊處優的人捐好了,能節省國庫最好不過。”以喬道,心下卻在想,宮裏的那個人能批準自己的折子,看來還是個不錯的皇帝嘛,也不枉我一番勞累。
南宮容若不說話了,低眉沉思。
“南宮大人還有什麼疑問嗎?”以喬幹脆自己問,指望他把話說透徹是不可能的。
“沒有了。”南宮容若冷淡地說了一句。
“娘娘,此水道乃千秋萬代之功,娘娘可曾想過為它取名?”滄州知州恭敬地問。
名字?以喬一怔,還真沒想過呢,因笑到,“這倒不曾。”
“微臣和轄下百姓以為,此乃娘娘的恩澤,吾等感念,特獻上‘感寧’二字,娘娘以為如何?”
“大人此言差矣,”以喬別扭地笑了笑,心裏卻罵了一句:文言文聽多了,自己也變得文縐縐起來,真酸!酸的要命!“若論恩澤,自是皇上的,皇上心係天下,澤被江山,依我看,‘永澤渠’倒是不錯。”
滄州知州冷汗涔涔,連忙道,“娘娘教誨的是,微臣失言了。”
“南宮大人,讓你帶來的兩隊人馬也幫忙修渠吧。”以喬轉頭向他,“其他的事,過幾天再說。”
“是。”
“其他的事”中,最重要的,當然是法辦濟州知州的事。
隻是奈何幾人等了許久都不曾等來皇上的旨意,以喬有些著急了。
是日黃昏,南宮容若帶來皇使失蹤的消息。
“失蹤?”以喬又驚又氣,“聖旨也不見了?”
“是。”南宮容若簡短回答。
“寧家幹的?”
南宮容若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好個寧年遠,如此膽大妄為,肆無忌憚,連皇上的人也敢動,還搶聖旨?”以喬氣的幾乎要拍案而起了,她真的很難接受有人這樣目無法紀、胡作非為。
回過頭來發現南宮容若正略微疑惑地看著自己,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你也不用太驚訝,我一向,呃,有些目無尊長的。”
哪知道那把劍對這句話無甚反應,隻是用平日千篇一律的平板語氣說,“恐怕濟州的證據也被銷毀了。”
你就不能換張表情啊,又不是平麵圖畫!以喬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皇上親近的人中一定有寧年遠的眼線。”南宮容若沉思道。
以喬回過神來,“如此,我們想要麻痹寧家的苦心也白費了。”
“那娘娘還打算追查濟州的事麼?”遲疑了一下,南宮容若問。
“查,當然要查,還要大張旗鼓,底氣十足地查!”以喬一副豪邁的樣子,“趁他們還沒懷疑我,能查就盡量查吧。我一定要挫挫他們的銳氣,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安分守己!”
“娘娘,如果,寧家懷疑你,而皇上又未相信你,那……”南宮容若遲疑地說。
看著南宮容若略帶擔憂的表情,以喬有淡淡的開心,便輕聲說,“那,就請南宮多擔待了,你會吧?”
南宮容若抬起頭,深沉而冷清的眼看著以喬,沉默半晌說,“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