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定,定你的頭啊!以喬此刻真的很想像《大話西遊》裏的自尊寶一樣,狠狠地在這個臭和尚的光頭上拍幾下。“你做事太不負責任了,莫名其妙把我弄到這裏,一句天注定就想把我打發了嗎?”
“平僧言盡於此,施主請回。”慧恩開始下逐客令。
“喂,你還什麼都沒說呢!”這就叫“言盡於此”,太不負責任了吧?
“施主請回。”慧恩依舊笑答。
以喬怒目看著他。
他卻已經閉上眼睛開始禪定。
以喬真恨不得一腳踹過去,可是對方的淡定態度讓以喬動不了粗,氣悶悶地看了半晌,以喬終於妥協,收起玉佩,一邊發誓此生再不和和尚打交道,一邊大動幹戈地往外走,連門都懶得替他關。
走了半晌,以喬越想越不服氣,就這麼窩囊地回去嗎?這麼容易放棄的不應該是我蘇以喬啊?想起剛才慧恩和尚可恨的樣子,以喬銀牙一咬,我煩也要煩死你!想到此處,她立刻回頭,大踏步邁了回去。
慧恩禪師依舊保持剛才的樣子,閉目微笑,神色祥和。
以喬很不客氣地喊,“喂,我又回來了,別想那麼容易就打發我。”
慧恩沒有回話,好像並不曾聽到她的話。
“喂,說話啊。”以喬又叫了一聲。
還是沒有回答,以喬氣呼呼地走到他跟前,這才看見他脖子上一條細細的紅線。
這是什麼?以喬低下臉,疑惑地盯著細線看。
四周很靜,隻有風聲呼嘯,如同怨靈的呼號,剝落不堪的佛像在黑暗裏稍稍有些可怖。
慢慢地,有紅色的液體從細線裏沁出來,又慢慢彙成一大滴,然後沿著他的脖子滑落。接著是兩滴三滴,更多的液體流出來。
淡淡的血腥味彌漫。
以喬心針紮似地猛地收縮,一個詞在她舌尖徘徊,卻始終不能呼出。她提醒自己偏過臉,不要看,卻無法作出任何動作,隻是呆了一般盯著那些紅色液體噴薄而出,濺了些許到自己臉上身上。
聲音終於衝破阻礙,“啊”的一聲驚叫,以喬蹌踉著後退,腳下被什麼絆到,跌坐在地上,仍狼狽地往後蹭。
一個人突然從房梁上降下,一襲黑衣像來自地獄的顏色,與此相對的,是他蒼白如鬼的臉色,那張臉上還有一條長長的、可怖的傷疤。他站在以喬麵前,如同死神看著自己審判的魂靈。冷漠,無動於衷。
那是一種讓人情不自禁要害怕的冷。
他揚起了手。
以喬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