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妍哂然，望著他幹淨的臉龐，突而感覺胃部舒服了許多，“可以，我比你大多了。”
她說完推開他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向了後頭，鄭易樺看她身姿搖晃，走路跌跌撞撞，一時不放心，便跟了上去。
顧欣妍扶住欄杆坐下，扭過頭，看到他高高地立在不遠處，燈光打在他背後，那身形顯得頎長又單薄。
“哎，你如果也是出來透風休息的，那過來坐會。”她喊。
鄭易樺想了想，見這兒也沒人，似乎怕她會跌進海裏，便走過來，離她兩三米的地方坐下。
“姐姐，你是模特？”他隨意地撿了個話題。
顧欣妍打了個酒嗝，輕拍了下胸口，“對，姐姐是模特。”
“你好像跟別的模特不一樣，她們都在船艙裏陪男人跳舞喝酒呢，你出來兜風，是有傷心事嗎？”
顧欣妍微愣，睜大眼睛再認真地看他一眼。
這小夥子觀察人還挺細心的啊，還知道關心人，便微微一笑，問他：“你今晚過來做什麼？”
“我是樂隊裏的小提琴手，今天的雇主是個有錢人，隊友說他一晚上會給我們每個人八百，我就來了。”
他說話的時候，唇角揚笑，似乎對這點酬勞很滿意。
顧欣妍皺了下眉，“你應該還在讀大學吧？”
“是，下半年剛讀大三。”
“那你家裏條件不好？”
他頓了一下，然後目光悠悠地飄向遠處，暗色下，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
“對不起，姐姐不該問，那我們……就聊點音樂？”
顧欣妍對這個“弟弟”起了側隱之心。
“沒事，你我萍水相逢，說一說心思，分開也就拋到腦後了。”他突而一笑，“你也可以對我說。”
“嗬嗬……小鬼。”顧欣妍笑了，“我跟你一樣，今晚也是出來賺錢，陪這些有錢的男人娛樂，老板給酬金。”
“姐姐家裏條件也不好嗎？”
“我……是吧，丈夫在外麵整天不顧家，我還有個小孩子要養，所以我……我就出來混了。”
這顧欣妍雖然喝了不少紅酒，但這點酒量她完全沒醉，腦子還是清醒的，可在鄭易樺看來，她是酒後吐真言，隻言片語肯定不是假的。
他眼神透出一絲同情，慢慢地別轉頭，望著黑黝黝的海麵，心裏哀歎了聲。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你在想什麼？”顧欣妍想笑，掩了下嘴，向他移進了一步。
鄭易樺回轉頭，目光掃了眼她身上的裘皮，扯唇一笑，“沒想什麼，隻是覺得姐姐討生活也真不容易。”
顧欣妍觀察明銳，她拉下了身上的衣服，“是啊，你別看姐姐現在我穿得光鮮，這也是借來的，來這種地方，要是穿得太差了，沒人會看得起。”
鄭易樺點了下頭，突然問：“姐姐今晚會拿到多少？”
“不知道，或許我這種偷懶的也拿不到多少了。”顧欣妍雙手一攤，表示無奈。
鄭易樺好像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微垂著頭，低聲道：“其實姐姐要是有別的工作，還是別幹這一行的好。”
剛才他在船艙，看到那些男人摟著女人，估計那些女人想拿到更多的錢，也是半推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