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有些破舊,但能遮風擋雨。
此時,村裏的赤腳醫生正在給顧欣妍包紮腳腕,鄭易樺替他拿著草藥蹲在旁邊,微凝的眉宇籠罩著一層憂慮。
“沒事了。”醫生包紮好後,笑嘻嘻地對鄭易樺說,“我這祖傳的傷藥捂個三天就能痊愈,三天後,她能走路開車。”
“三叔,三天後真的能行?”鄭易樺還是擔憂。
“能行,她今天扭傷,你立即把她帶回來,用藥用得快,她就好得快,放心吧。”
這赤腳醫生已有五十多歲,行醫多年,看來經驗很足,自然不會信口開河。
“來,你手臂上的抓痕我也給你消點毒,別感染了。”三叔又拿出碘酒認認真真地替鄭易樺擦手臂上的傷。
“你這孩子可真勇敢,以後到了部隊,三叔相信你會有大出息。”
鄭易樺笑笑,等三叔忙完,他從褲袋裏掏出皮夾,把一百元塞了過去,“三叔,謝謝你了,錢不多,這點你拿去。”
三叔客氣地推開他的手,笑容裏含著一絲心疼,“易樺啊,叔叔是看著你在這兒長大的,你從上就孝順懂事,而今又要去當兵給我們蘭海塘爭光,三叔為你做這點事怎麼能收錢?你好好照顧自己,這以後……”
他突然頓住,眼睛發亮地盯向坐在椅子上的顧欣妍,顧欣妍本仰著頭一直望著他們,見他突而盯向自己,微微一怔。
“易樺,這姑娘是你女朋友吧?”
鄭易樺慢慢轉過頭,視線在空中與顧欣妍一撞,輕輕地“嗯”了聲。
“漂亮,三叔一看就覺得她是個有福氣的女孩子,你已沒了家,沒了娘,這以後她肯定會照顧好你。”他笑嗬嗬,看似由衷地替鄭易樺高興。
鄭易樺的臉慢慢紅起。
顧欣妍的臉也慢慢紅起。
正好,村主任和幾個小孩子到了,尷尬才得以解除,三叔再吩咐了顧欣妍幾句注意事項,提著藥箱就走了。
村主任把手上的小提琴盒遞給鄭易樺,“房子倒了,但你的琴還完好無損,挖出來後你哥讓我替你保管一下,現在我還給你。”
鄭易樺感激地朝他點了下頭,村主任又說:“知道你們沒吃飯,我讓你嬸子抄了兩碗雞蛋飯,你們趁熱吃。”
“謝謝叔叔。”鄭易樺接過一個飯盒先遞給了顧欣妍。
“小樺,我跟你嬸子商量好了,我們把自己的房間騰出來給你們,你倆就過去住吧,我看姑娘是城裏人,別讓她在這兒呆了。”村主任熱情拉著鄭易樺的手。
鄭易樺搖搖頭,“不!叔叔,我是在山裏長大的,你很清楚我,而她……她也不是那種嬌弱的女人,這點困難能克服。”
“是啊,主任叔叔,我倆呆在這沒事,這兒挺空曠的。”顧欣妍趕緊附合。
“唉,要不是村裏倒塌了太多的房子,我家還是有一兩間客房的,但現在都給村民住了。”
村主任歎著氣,又打量了下顧欣妍,“姑娘啊,你是客人,又是小樺的女朋友,我這個當叔叔的照顧不周,心裏難受啊。”
顧欣妍羞澀地一笑,“主任叔叔,我真的沒事,易樺在哪,我就在哪。”
村主任聞言,高興地拍了下鄭易樺的肩膀,“瞧你找了一個多好的媳婦,你外婆,你爸,你媽要是知道,在地底下都要笑了。”
鄭易樺勾唇,淡淡一笑,眼波微轉,眼神溫柔地望了顧欣妍一眼。
因為說服不了他倆,村主任隻好帶著幾個孩子去搬來一張木板床,還拿來新被褥枕頭和幾樣日常用品,又給了他們一箱礦泉水和方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