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兒,我們走,你哥上來了。”邵兵決定把空間留給大兒子,其他人全離開病房。
幾分鍾後,鄭易樺在一位女護士的帶領下,來到了邵夫人的高級病房前。
女護士麵帶微笑,溫和地說:“夫人她情況良好,隻是還沒有蘇醒。”
鄭易樺的心顫抖著,想著推開門就能見到親生母親,他禁不住鼻子泛酸,“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進去吧,沒有人會來打擾。”
他進去了,但他不知道這間病房是有監控的,邵兵和一雙兒女,還有青衿,顧錦成都坐在裏麵,他們能清晰地看到他。
站在裏麵,鄭易樺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味,夾雜著淡淡的玫瑰花香。
這間病房就像酒店的套房一樣,裝飾豪華溫馨,穿過會客廳,他拉開一扇玻璃門,才看到病床上的母親。
母親靜靜地躺在潔白的床上,臉色很白,就跟頭上纏著的紗布一樣白。
但她白淨的臉上,長長的眼睫弧形優美,眉宇舒開,挺直的鼻子下緋色的唇輕抿著,就像睡著了一樣,非常安寧。
鄭易樺的一隻手緊緊地攥著包帶,臉上的表情生動地變換著,眼睛慢慢地紅起……
挪步到病床前,他低眸看著母親的臉,兩行淚水已簌然滑落。
“爸,哥哥哭了。”邵可馨激動地捂住了嘴,抽噎道,“我猜哥哥已經感覺到媽媽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顧錦成抹了抹臉,不禁動容,“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邵兵盯著屏幕,嘴唇緊抿著,內心的情感已像沸水一樣,騰升的氣泡挨挨擠擠地全擠在喉頭……
兒子,我的大兒子啊!
一件普通的白襯衣,一條黑褲子,也能穿出模特的效果,長得還真是健康帥氣。
受苦了,我的孩子。
邵兵一隻手托著粗糙堅毅的下巴,深邃的眼裏已漫起了一片模糊的水霧。
病房裏,鄭易樺已坐到了床邊,他握住了邵夫人的一隻手,輕輕地蓋在自己的臉上,聲音喑啞……
“媽,媽!我是易樺!我來了,我坐飛機過來看您了。”
“爸!他叫的是媽媽對不對?”邵可馨興奮地大叫,她是通過嘴形看出來的,因為聲音聽不大清楚。
青衿也認同,激動得眼裏都冒出了淚花,“真是母子連心啊,淑敏感應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燁兒也感應到了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這小子,還真藏得住心思。”顧錦成勾唇笑了下。
邵兵環著雙臂,仍然抿唇不語,他的眼睛緊緊鎖住妻子的臉,眼中淚意更濃了。
“媽,您聽得見我說話嗎?我已經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您的兒子了,因為二十一年前,我被人偷走扔在河邊,是鄭媽媽撿到了我……
媽媽,當您在靈山腳下撲向我時,我就感應到了您的母愛,我就覺得您是我的親生母親,媽!您聽到了嗎?我來了,我已經來到您的身邊了。
媽,您醒醒好不好?您醒過來看看我,告訴我,我原來叫什麼名字?我們家裏有些什麼人?
我想繼續看到您對我的關心,您對我笑,您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多吃點,多吃點。
媽……媽!我要去當兵了,今天是人武部的人送我過來的,我不知道您聽到這個消息高不高興。
媽!假如您很高興,您想送兒子去當兵,那您醒過來,要不然,您怎麼給我戴上大紅花?沒有您送我,我也開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