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豪爵酒吧。
一名保安找到景秋,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句。
景秋微訝,目光掃了眼在大堂裏走動的人,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扯了下藍色套裙衣角,走出了酒吧。
一輛黑色賓利停在路邊,車窗半落,路燈光隱約照見了裏邊的人。
她走過去,表情淡薄,“不是說一輩子不主動見家人嗎?”
景銘落下窗玻璃,手擱在車窗上,朝她淡淡一笑,“怎麼落魄到給別人家看門了?”
景秋白他一眼,“你姐就是做看門狗的命,怎麼?睢不起你還過來?”
景銘微挑了下眉梢,睇著她,“不就想著曾經的一個晚上,姐姐冒著大雪偷跑出來,從懷裏掏出一個荷葉包,給了落魄的我一隻雞腿,三個肉包子嘛。”
說到當年的那一晚,景秋心裏抽搐,鼻子直泛酸。
桀驁不馴的他因為頂撞父親被趕出家門,她給他送完食物回來的路上遭人傷害,留下來一可磨滅的心靈創傷。
她別轉頭,語氣不鹹不淡,“那你現在是想把肉包子還我?”
“哈哈哈……”景銘一笑,摸了下自己的下巴,“一家人就姐姐你最了解我。”
景秋蹙起秀眉。
“給。”當真,景銘給她遞過來一張黑卡,“這裏麵的錢夠你生活三輩子,拿去吧,別在這兒幹了。”
景秋淡睇了一眼,然後推開他的手,神情嚴肅,“別以為自己有錢了就能隨意地砸給我看,我不要!”
“姐姐……”
“如果你沒事就走吧,我還要工作。”景秋說完就走。
景銘望著她纖細的背影,無奈地搖了下頭,“還是這麼倔。”
他是在十八歲成人禮上才知道這個姐姐不是父母親生的,因為母親接連生了倆兒子,父親就去抱了個女兒養,結果母親第三胎又生了個兒子。
所以,景家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卻沒有血緣關係。
景秋走進酒吧,透過玻璃朝外麵看了眼,發現賓利已開動,車窗也慢慢搖上了,隔離了那個讓她日夜牽掛的人。
淚,無聲地漫上眼眶。
她吸了下鼻,仰頭閉了閉眼……
“經理。”忽然,她身後傳來低低的聲音,帶了絲膽怯。
景秋轉過頭,望著林彤彤,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
“什麼事?”
“我……我姥姥身體不大舒服,我想請假回家。”
這段時間是節假日,晚上酒吧裏的客人多,每天都很忙,林彤彤真擔心景秋不會同意她回家。
目含一絲希冀,她望著景秋。
景秋垂下眼簾,淡淡道:“跟我來。”
來到一樓自己的辦公室,景秋從櫃子裏拿出包,從裏麵拿起一疊現金塞到林彤彤手裏,“拿去給你姥姥買點好吃的。”
“經理,太多了,我不能要。”林彤彤推拒。
景秋麵無表情,把錢硬塞到她手裏,“除去一千,剩下的等你有錢還我。”
林彤彤目測了一下,手裏的這疊錢最少也有一萬。
姥姥有病,她正努力積攢著錢等哪天給她做心髒搭橋手術……
“謝謝!那我收下了。”林彤彤給她鞠了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