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彥君的主治醫生采取保留態度,不敢把話說的太滿。八年的時間足夠讓病理發生變化,八年前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那麼現在是一半的概率。蔡彥君滿懷希望而去帶著沉重回來,動手術的話百分之五十能治好,百分之五十治不好。有勝於無!總比沒有希望好,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保持現狀依舊看不見。想通透後內心如釋重負一下子歡愉起來。
靜姐回到別墅,內心的衝擊前所未有。
阿君的變化巨大,每天早晨醒來不再躺在躺椅上蹉跎時間,收拾的整整齊齊吃過早飯到花園裏練一小時的英語口語;十點鍾的時候在房間裏聽光盤學習大學沒有學完的課程,一點點內容反複聽講直到理解為止;中午帶京寶到別墅外的山路上散步,學習的疲勞散盡後回別墅小憩一會;下午的時間繼續大學課程的學習,學到枯燥的時候和京寶打鬧一會;晚上上網查閱各大醫療網站,尋求最佳的治療方案。。。。。。
這一切的過程都有小婷參與。
靜姐心裏驚喜和憂傷參半,驚喜是閉鎖多年的孩子終於從內心的窠臼裏跳脫出來,一步一步紮紮實實往前走;憂傷是阿君的心傾注在小婷身上,計劃的美好未來中小婷占著一席之地,但是小婷不在蔡夫人的計劃內,蔡家長子的妻子人選要門當戶對。某天醒來的時候,小婷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那個時候,阿君怎麼承擔毀天滅地的重創
蔡彥君對靜姐的回來很是開心,她離開的日子裏心裏總有若有似無的空落。
“靜姐,保姆怎麼還在?”
蔡彥君詫異的問,以為保姆隻是頂替靜姐幹幾天,靜姐一回來保姆就會離開。
“伺候了你半輩子,現在還不讓我歇歇。”靜姐假嗔道。
“不是我。。。。。。”蔡彥君赧然。靜姐在自己小的時候就到家裏,白天去服裝店裏照應生意,晚上回家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
靜姐看出蔡彥君的不好意思,心下黯然歎息這孩子終於開竅了,但願不晚。靜姐手把手的教保姆做家務,蔡彥君喜歡的菜式反複要求保姆做,每做一次便細心品嚐。保姆極為詫異,每次做的菜式在個人的味蕾品嚐後覺得很不錯了,靜姐還是不厭其煩的要求重做。保姆看得出來蔡彥君這個主人對靜姐很是看重,所以不敢違拗靜姐的意思一遍又一遍的嚐試。
下午時候天氣悶熱,靜姐榨了兩杯鮮果汁送到蔡彥君房裏。屋裏微暗,落地窗的窗紗不合時宜的拉開遮住外麵的陽光,床上躺著小婷睡得舒適安逸,蔡彥君戴著耳機在電腦前通過光盤學習大學課程。
蔡彥君察覺到靜姐的到來,按了空格鍵暫停。
“阿君,不累嗎?”靜姐輕聲問。
“不累,現在我覺得我很有勁,想學很多東西彌補以前的空白,總覺得時間不夠如果我早些開始就好了,短時間內學習很多東西我非常吃力。”
蔡彥君懊惱的拍拍頭,緩解運作了長時間的大腦。
溫軟的手在太陽穴上按摩,蔡彥君舒服的把頭靠在椅背上靜靜享受指尖帶來的舒適。靜姐邊按摩邊問:“為什麼想學很多東西?之前你可沒這麼想過啊。”
“靜姐,我的眼睛失明心也變的失明,小婷的到來打破了我心裏的黑暗,她就像清晨最初的陽光穿透陰霾直射進我心裏。我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你知道的,”蔡彥君頓了頓,“我父母不會如我心願,我想讓自己變的強壯可以和我父母抗衡,不管結局怎樣悲慘我都會堅持下去。”
“她是啞巴你不介意嗎?”靜姐問。
“我還是瞎子呢。她不會說話更好,不會像我媽一樣吵架吵得人心煩。”蔡彥君笑。她不會說話慣用各種肢體語言,比如抱著自己的胳膊撒嬌達成心願,他恰恰喜歡這種感覺。
“結局會皆大歡喜,沒有皆大歡喜那是因為還沒有到最後。”靜姐拍拍蔡彥君的肩膀,眼裏的憂愁漫溢眼底。
“靜姐,你有沒有想過再結婚,找一個你喜歡的喜歡你的人?”蔡彥君問。
靜姐愕然,是真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傳統的思想根深蒂固,不能生育的女人誰會想娶。
“靜姐,你應該嚐試著找一個人,找一個可以在漫漫黑夜坐在一起聽你絮叨的男人,一個清晨起床在你耳邊低語呢喃說愛你的人,一個你頭疼腦熱的時候遞藥端水的人。我在改變,你不可能陪著我一輩子,我們兩個人都應該學著放下過去試著走出舊的生活追求屬於你我的幸福。”蔡彥君的話像一條清澈的小溪蜿蜒流到靜姐心底,小水花此起彼伏拍打著心田激起千堆雪。
“起床了,再睡下去晚上就睡不著了。”蔡彥君掀開薄毯子,被打擾了瞌睡的人氣惱不已,白嫩的雙腿在床上踢騰,一個翻身雙手摟住身子微傾的蔡彥君,稍一用力蔡彥君躺在床上。林清越找了個最舒適的地方,頭枕著厚實的胸膛繼續入睡。蔡彥君哭笑不得叫人起床反而別拉下水,小婷的舉動恃寵而嬌,她知道自己喜歡她疼愛她就無顧忌的折騰自己,以前的小婷進了這間房門幾乎是屏息躡手躡腳的,怕一不小心觸了雷區。現在的小婷有恃無恐,昨天蠻橫的阻擋自己學習英語口語,大清早到別墅外跑步鍛煉,絲毫沒有害怕的意味。麵對小婷無理取鬧恃寵而驕的時候,蔡彥君心裏激不起一絲發怒的漣漪,相反享受這樣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