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公主不會想讓牧秋語做什麼吧?”這宗政清月千呼萬喚還不出來,這聲勢難道還沒造夠?
“久聞牧小姐的琴聲天下無雙,公主想請牧小姐……”那侍女款款而來,麵容嬌俏,但一聽她說話,牧秋語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宗政清月到底還是想拉她下水的。
“彈琴伴奏是吧?”牧秋語挑眉一笑,“你們清明太子才華舉世無雙,他身邊的蕭閣主也是深藏不露,最上麵的大燕帝也是一絕,還有今日奪魁的清環姐姐,再不濟,我身邊的某個家夥以前與清月公主以蕭配舞,找牧秋語的話,那就算了吧!”她今天已經風頭夠勝的了,宗政清月還嫌她為其鋪墊地不夠嗎?
“公主說了,隻有與牧小姐的難與君說相和,她的羽化飛仙舞才能達到極致!”侍女不死心,繼續說道。
“難與君說也要有心境才能彈得出來的,牧秋語現在心情可不是怎麼好啊!”給她彈琴伴奏,她牧秋語可沒撈著什麼好處。
鋒芒畢露,永遠不是一件好事。
“屠逐,把我從天禮帶來的九霄環佩琴取來!”宗政清明微微一笑,說道:“如果牧小姐能再上台彈奏一曲,那麼清明願將九霄環佩琴贈予牧小姐!”
“九霄環佩琴!”一聽這名字,牧秋語不禁心中一動,隨即爽快答道:“好!”
牧秋語也不例外,不過她喜歡這把琴還有一個原因——這把琴原本的主人是她的娘親葉紅柳。
眨眼間,一把紅漆紋麵的古琴就被放到了台上,在陽光下不甚耀眼,但懂琴的人都知道這絕對是一把好琴。
“太子,這把琴可是……”身後的宋子逸秀眉一蹙,不禁說道。
這把琴意義非凡,借牧小姐一用是沒問題,但是要是就這樣送給她,實在太……
“琴是死物,隻有遇上懂它的主人,這把琴才不至於埋沒。”軒轅清明淺笑,他怕的是她看不上這把琴,而不是她配不配得上此琴。
“太子這麼說,牧秋語就不客氣了!”一看到琴被擺出來,仿佛受到召喚一般,牧秋語立馬有幾分躍躍欲試。
“去吧!”難得看到牧秋語對某樣東西那麼感興趣,紀雅臣也有幾分心喜。
隻不過這琴是軒轅清明拿出來的,總覺得那朵蓮花有什麼把戲,弄得他心裏有幾分不舒服。
牧秋語上了台,玉手撫上那細蛇腹紋,柔韌琴弦,閉目凝神,讓她整個人都在感受那古老的高山流水,知音相對。
看牧秋語這般,就知道她入境了,場上諸人也都靜了聲響,生怕幹擾了她。事實上,現在再大的聲響也驚不醒牧秋語。
認真的女人最是美麗,全身心投入的秋語更是動人。紀雅臣的唇角不禁浮起一絲微笑。
“主子!”驀地一聲,將紀雅臣驚醒,是莫寒趕來了這琴瑟大會。
“何事?”紀雅臣微微一愣,卻見莫寒一身狼狽,他隻是叫莫寒去辦一些瑣事,莫寒怎麼搞成這樣,心中便覺不好。
猛一抬頭,就看見軒轅清明和蕭一樂二人有說有笑,軒轅清明還特地瞥了他一眼,糟糕,這臭蓮花算計到他頭上來了。
而莫寒則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紀雅臣的臉色微變,他抬眸看了一眼台上的那一抹紫色,嘴角含笑,目光移向對麵的軒轅清明,笑意不明。而後起身,連對楚輕銘告退的話都沒說,就踏步離去。
“事情明明可以很順利的,為何要多出這一遭?”蕭一樂淡笑,問道。
“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但是有永遠的仇人!這個道理蕭閣主應該比清明更懂!”軒轅清明也是一笑,淡淡說道。
“就好像你我今日歡聚於此,明日又要分道揚鑣一般!分分合合,倒不用有甚悲傷,隻要做好準備就是了。”蕭一樂臉上的笑容加深,“不過還好,清明太子並不是一樂閣的仇人,最多,也就是敵人罷了!”
公子如玉,笑容醉人,隻是這笑裏藏了多少刀劍,多少毒藥,誰也不知道。
他們談話間,牧秋語已經睜開了雙眼,準備開始彈奏。
不知為何,睜開眼的時候沒看見紀雅臣,她的心就好像缺失了一塊似的,隱隱有些不安。
她凝聚起精神,摒除其他雜念,或許他是突然有什麼事吧!
明明說好要聽她彈琴,也不跟她說一聲就走了,下次想讓她彈的話門都沒有。
琴聲漸起,悠揚歡唱,潺潺琴音如雁過不留痕跡般地流瀉,上一個旋律還來不及品味和咀嚼,下一根琴弦已挑,但聽來卻隻覺釋然與從容,聽者甚是享受。